云青可是个要强的。
吃过饭就开始练,挑灯夜战。
一直练到最后吴嬷嬷都看不下去,非劝着她听了手。
她实在是喜欢云青得紧。
在吴嬷嬷眼中,云青又温柔又美丽,性子和顺,又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王爷,除了出身差一些,其他的样样都好。
吴嬷嬷给她揉着手腕,“姑娘这是何苦,又不急在一时,若伤了手,不是惹王爷心疼吗?”
云青笑笑,心里想着秦屹。
也不知道他走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再见他?
她的馊主意还没找到机会使呢。
多久没有和他温存过了?
是不是只有苦肉计对他有用?
那日他见她一身的伤,心疼不已,可是粘着她好久。
一整夜,对她温柔又体贴,无有不应。
可后面又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连亲吻都少。
云青叹了口气。
思念如同春日刚刚破土的笋,一旦萌出,便疯长起来。
“嗯,我也想他了。”
吴嬷嬷看着一脸温柔的云青,心里软和极了。
“王爷肯定也是一直惦记您的。”
云青嘴角扬起,“等我抄完了经,就去找他。到时候还要劳烦嬷嬷每日帮忙给经书敬香。”
吴嬷嬷自然不会拒绝,笑着应了。
奔赴幽州的秦屹也正想着她。
今日落脚客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秦屹、沈渊和云玄在客栈后院坐着小酌。
云玄似乎心情很好,喝了不少,嘴角难得带了笑。
沈渊想着最近因抱月楼牵扯出的一系列事情忙碌的日子,感叹着现在的悠闲。
秦屹白了他一眼,“你就是跟着来躲懒的,把事情都丢给了汪景。”
沈渊本来就有一大堆事要查的,如今他跑了,大理寺卿一个头十个头。
连夜找了承元帝哭诉精力有限,请求协助。
承元帝便安排了汪景跟着办。
大理寺卿年岁渐长,事情自然都轮到了汪景头上。
沈渊没有一点儿愧疚,“这是锻炼汪大人的好机会。”
虽有卷轴,可有些年份已久,查证起来颇为困难,要是他一直跟下去,猴年马月能查完。
所以得知秦屹要去幽州,他立马就表示不放心要跟着去。
云玄一杯一杯小口饮着,也不说话。
秦屹看着他,道:“不如先说说今宵阁总部的事?”
云玄道:“很久没去过,恐怕有变化,等到了幽州,我去查探了再说,如今高手都折损严重,应当不会很难对付。”
秦屹胸有成竹,“也不必硬碰硬,围上段时间慢慢耗。”
沈渊看着云玄,意味深长道:“不装了?”
“装什么?我可从未装过。”
沈渊朝他凑近了些,眼睛微眯,“云玄,承认吧,在京郊庄子,是不是你打断我的腿?”
云玄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是。”
沈渊有些不信,“真的?”
云玄眼神坚定,“真的不是。”
沈渊又退了回去,懒洋洋道:“最好不是,不然我非得给你的腿也打断,让你也养上几个月,赔给我。”
云玄看着沈渊,有些无奈。
他已经赔了,赔得还不少。
五日刑罚,差点去了半条命,疼得锥心。
秦屹看着云玄,又想起了那张浅笑盈盈的脸,还是有好几天都不见她了。
忍不住问云玄,“你和青青认识多久了?”
沈渊听他又提起云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聊剥着桌上的花生。
“十六年了。”
这么久了,那云玄肯定是最了解她的人。
秦屹对她有些好奇,“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听秦屹提起小时候,云玄唇角僵了僵。
脑中凝出一张哭兮兮的白净小脸,“粘人得很,又要强又娇气。”
说白了,就是一边哭一边不服输拼命练功打架。
“娇气?”
想象不出来。
要强倒是知道,为了让自己吃肉,吐的天昏地暗都不放弃。
云玄笑笑,有些遗憾道:“现在看不到了,见不到她撒娇了。”
沈渊懒得听他们聊云青,打了个招呼就回房去了。
秦屹见只剩他们两人,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她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一身的伤?”
云玄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你见过了?”
随后又想起来,笑道,“青青说她把你哄上床了,看来是真的了。”
秦屹有些不自在,“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别乱吃醋,她也只能跟我说说,不然没人听她倾诉不是憋死了?”
“那她一身伤怎么来的?”
云玄低低道:“你不是怀疑过她的身份吗?”
秦屹道:“可她没有彼岸花的刺青。黄七说天四的纹身是今宵阁主亲手刺的。”
“那你前几天还怀疑我们是天字?”
秦屹眼神晦暗,“青青不是,不代表你不是。”
熟悉今宵阁总部,所说云玄不是今宵阁的人,谁信?
云玄饮尽杯中酒,脑子已经有些微微恍惚,“她的伤,好多年形成的,不提也罢。”
“那天四呢,你熟悉吗?”
“嗯。”
“她又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听柳溪和黄七说过她吗?”
“总觉得他们说的不是全部,我遇见过几次,并不觉得她是他们嘴里的恶鬼。”
云玄转动放在桌上的酒杯,声音低缓,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心疼,“对今宵阁杀手而言,天四是厉鬼,手段阴毒,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暴虐成性。”
秦屹听出了云玄的不赞同,“那在你眼中呢?”
云玄嘴角微勾,眸中带着微微苦涩,“在我眼中,她是挡在身前的靠山,是互相扶持的伙伴,是一同走在黑暗中的亲人,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秦屹面上带着探寻,“比青青还好?”
“嗯。比青青还好,青青还有你,天四只有我。”
秦屹心头微震,“可青青说她厌恶天四。”
云玄苦笑道:“可是天四保护了她。她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忘川将她逼得太紧,她差点疯了。”
在秦屹看来,云玄几乎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还是在沈渊面前否认了。
虽然云玄是放过他的命,只打断了腿。
可沈渊记仇,若知道是云玄打断他的腿,他断了两三个月,怕是要云玄断腿半年才能消气。
“你也是知道沈渊的脾气,才一直不承认的?”
秦屹既然知道了,云玄直接摊牌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不欠他的,真动起手来,他可不是我的对手。”
“没完成刺杀任务,会怎样?”
云玄喝了酒,话也多了些:“受罚,我为沈渊浸水牢五日,每日鞭十,后背都差点被打烂了,连发了几日高热,命都差点丢了。该是他欠我的,还好意思想着报复。若不是我拦着,不让天四出手,不然他腿还能有好的时候?”
秦屹见他有了醉意,正是问话的好机会。
“青青的伤,也是受罚来的?谁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