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刚到,秦屹就被他吵醒了。
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云青还沉沉睡着,搂着他的腰,姿势都没变过。
秦屹轻轻将她调整了一下,手臂抽了出来,枕久了微微有些发麻。
沈渊尤在震惊中,就看到秦屹皱着眉轻轻打开了门,衣服还有些皱巴巴的。
沈渊忍不住想往里瞟。
秦屹快速关了门,不给他这个机会。
“在外面鬼叫什么?走吧。”
沈渊好奇至极,“你们真睡一起了?”
秦屹冷冷看他一眼,眸中警告意味明显。
沈渊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对姑娘家不太好,可实在太过震惊,脱口就问了出来,见秦屹不悦,也收了声。
秦屹没让天阳和逐月跟着,“你们两个脑子好用些,留在这儿,先跟着她,听她的。”
去了地牢,照例先走了一圈,看了下底下人的问话记录。
没什么新的发现,这些人知道的,和黄七也差不多。
沈渊看着牢里关着的黑衣人,道:“还是没什么新线索,都是些只知道听话的杀手,没什么用,还没黄七知道得多。”
今宵阁各地暗哨都有驻守的杀手,彼此之间其实并不怎么见面,有些人可能只会待在一个地方。
只有天地玄黄四门杀手才会在各个暗哨之间短暂停留。
黄七将自己知道的各地暗哨地址都说了出来,不过也不太全。
秦屹命人整理成册,准备派兵围剿。
如今离京都暗哨被端已经过去了几天,得赶紧安排起来,以免夜长梦多,被人跑了。
消息很快传回幽州。
忘川捏着手里的密报,倒是没太大反应:“倒是小瞧了他。”
身旁站着的黑衣人垂着手,静静等待吩咐。
密报在指尖化成粉末,忘川抖了抖手,吩咐人安排下去,各暗哨撤离换地方。
幽州地宫戒严,关闭现有出入口。
地宫四通八达,出入口无数,若换了入口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如今大雪封山,也不怕有人找来。
“京都暗哨被毁,天一天四作为护法,众杀手之首,当罚,罚他们各二十鞭,地一行刑。”
忘川眸中闪过玩味,云山雾罩说了一句,“剩下的,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一旁的黑衣人也不明白他意思,只原话传回了京都临时据点。
几人收到消息都是一头雾水。
他们怎么看着办?
两位护法要挨罚,谁做主看着办?
地三碰了碰杵在旁边的地一,“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地一,是今宵阁四天王之首。
地一常年木偶一般样子,不说话,动作也少。忘川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仿佛没半分自己的思想。
地一一如既往不说话,地三也不追问,略带同情看了他一眼。
阁主让他对两位护法行刑,这跟罚地一有什么区别?
阁主不在这儿,谁敢对两位护法动手啊,更何况,右护法还不见了。
地一木然走到一直背对他们站着的左护法身后,声音沙哑,“右护法不在。”
云玄也未转身,只淡淡一句,“知道了。”
地一也不再多话,悄声退了下去。
地三地四对视一眼,上前问道:“护法,阁主说看着办,请护法指示?”
云玄转身平静道:“本护法要受罚,无暇顾及,此事就交给几位定夺了。”
两人身躯一震,这是甩烫手山芋给他们呢,“属下都听护法的。”
云玄直接背着手提步朝外走,淡淡丢下一句,“今宵阁杀手只用听阁主的话。”
两人怔在当场,意思是他就不管了?
如今四天王剩三,地一又是个独来独往的主,一向不喜欢和谁说话。
五阎罗也只剩三个。
阁主也一直没有新的人选顶上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杀手只接了任务完成任务就行了,从来不用他们自己去决定做什么。
现在左护法不管,右护法不在,虽然她在也是不管。
两个护法头铁不怕死,可他们若是学他们不管,可是会被阁主罚得要死不活的。
想了想,两人还是决定把五阎罗找过来一起商量一下。
云玄根本没去找云青,拖了两天告诉地一找不到人,让地一先对他用刑。
地一垂着手,要死不活道:“还是等右护法回来了一起行刑吧。”
云玄挑眉,第一次认真看了地一一眼。
地一低着头又走了,隐入暗中。
原来不是木头人啊,因为忌惮右护法的报复,他也会有对忘川的命令阳奉阴违的一天?
一个有思想的木偶,还是有机会拿捏的。
云青一直待在成王府,还是如竹林小院一样,每天雷打不动的写字练功。
四护卫本想请她指教武功,全被秦屹赶走了,不准他们打扰她。
逐月暂时就跟着她,听她的吩咐。
细心养了几日,脸色好多了,脸上也挂了点儿肉,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了。
近日沈渊也很有眼色地不来打扰秦屹,腾出手来清算之前的账。
上次俞三公子俞修联合京兆府给秦屹抹黑的事,他和秦屹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俞修自上次事件后收敛许多,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府里不出。
直到最近风声小些了才开始出门,可行事却更加小心了,抓不住一点儿把柄。
沈渊也不慌,雁过留痕,以前他犯的事,他不信做得就那么干净。
上次匆忙,没有时间仔细查,现在他准备一查到底,查到证据给他来个致命一击,也狠狠打忠勇公府一巴掌。
因着承元帝对秦屹的无度偏爱,忠勇公府最近也有些慌。
照这样发展下去,成王和上官家只要一联姻,得到不少文官支持,加上他自身手握重兵,这太子之位,岂不是他囊中之物?
现在承元帝虽未封他,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承元帝对成王要多纵容有多纵容。
皇后心里着急,已经召了忠勇公夫人两次进宫秘密商议。
眼下若再不阻止成王扩张,以后只怕根本没有能力同他一争。
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毁掉和上官家的亲事!
可如何能既不得罪上官家,又能毁了两人的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