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陷入回忆,眼底有着惊惧,“天四是疯子,是阁主亲手训练出来的疯子,她凶残暴戾,目中无人,喜怒无常。今宵阁里的人,没人不怕她。”
柳溪说天四不算是坏透了的人,黄七又说天四凶残至极。
“天四从小出色,武功永远是练的最好的,阁主对她十分看重,对她多有纵容,天四小时候只是不爱理人,不算可怕,可是自从阁主亲手教她活刮了人以后,天四性情大变,还让阁主给她制了一支特别的鞭子……”
右护法天四的鞭子,带着倒刺,一鞭子下去,皮肉都能刮走一片。
天四性格又倔又硬,没少挨罚。
记得有次她受罚,行罚之人可能对她积怨已久,下了重手。天四被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养好伤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鞭子,当着众多今宵阁杀手的面。怪笑着一鞭一鞭将那行罚之人抽得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命,筋骨寸断,身上没一块好肉。
饶是他们这种杀惯了人的恶鬼,也震撼于天四的凶残。
后来忘川便命左护法亲自行罚,左护法天一不应,忘川大怒,重罚了他。
可打了左护法的人,右护法报复得更厉害些。
右护法一向目中无人,报复后再被罚,罚了她又报复,她武功高强,在今宵阁鲜有对手。
如此凶狠暴戾之人,今宵阁杀手都避而远之。
以往受罚,行刑之人,没一人不被她几倍报复回来。
开始还有反抗的,可她武功高,越反抗越惨,今宵阁没人是她的对手,阁主对她也向来更纵容些。
后来每次便是阁主亲自行罚,右护法才老实些。
大家也都松口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右护法日渐残暴,一言不合就动手抽鞭子,忘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之后她成为了护法之后更是目中无人,今宵阁杀手,除了左护法,基本上都受过她的打,心里有阴影,不敢惹她。
黄七提起天四就害怕,“天四又不要脸又不要命,下手又黑,忘川纵容她,今宵阁没人敢惹她。地二敢杀左护法,若落在天四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秦屹想着见过两次的黑衣女子,怀疑看向黄七。
真有如他所言这般狠辣?她看起来不像是嗜血滥杀之人。
黄七见秦屹一脸怀疑,补充道:“天四除了对天一好,对谁都凶残不讲道理!”
秦屹问他,“上次竹林天四未能杀本王,后面如何了?”
黄七道:“三天王已经伤了你,杀你是很简单的事,可天四没杀。但是谁敢质问她为何不杀你?忘川也没追究此事。”
沈渊无法理解,“你们这样怕她?”
黄七带着颤音道:“若你亲眼见过她当众将人一拳一拳打到筋骨寸断,还带着气息就丢进乱葬岗给野狗啃食,那人动也不能动,只能惨叫,天四就在边上看着,面具还滴着血,你就明白我们为何怕她,她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众人就不免抖了抖。
秦屹忍不住问道:“她为何那么做?”
沈渊看他一眼,都说了是疯子,疯子做事有理由吗?
黄七摇头。“不知道,只那人求饶时喊着再也不敢了,天四不说,谁敢问?”
众人交换眼神,也有些后怕,还好上次她没发疯。
秦屹垂眸不语,他总觉得,他见到的天四,和黄七嘴里那个凶残的人,不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他内心也不想相信天四是这样的人。
走出地牢,众人都吐出口浊气。
秦屹回到书房,和沈渊一起喝茶。
沈渊尤在感叹,“没想到我们竟和这种人交过手,阿屹,此次毁了今宵阁京都暗哨,可是几大高手都没抓住,恐怕他们会报复。”
秦屹转着茶杯,倒不太担心,“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左右护法明显存了二心,就算报复,说不定也是给我们送人头。”
沈渊比他谨慎,“除了这两个,其他高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敌在暗我们在明,还是要多加小心。”
“嗯。”
“况且,这黄七不是说天四是疯子?谁能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要多加警惕,听起来,这是个不好对付的。”
秦屹提醒他,“你还忽略了一个人。”
沈渊脑子一转,就明白他的意思,“天一?”
秦屹点头,“不错,所有人的口供只说右护法如何凶残可怕,可是这个左护法却仿佛隐身了一般,若没本事,能做到左护法的位置?还能活捉了四天王的地二留给你?”
沈渊嘴角微勾,对天一多了些兴趣,“隐藏锋芒,这个天一,说不定才是天四幕后之人,黄七说天四只对天一好,我怀疑,这天四只是他手中利刃,这人,肯定不简单。”
“无论如何,这样大张旗鼓打今宵阁的脸,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你出行也注意些,别落单了。”
沈渊抿了一口茶,“他们目标是你,你才是要多加小心。”
秦屹低头思索。
内城的黑衣人是谁,抓回来的这些杀手竟然都不知道。
柳溪也说那个右护法也不知道是谁,看来暗处还有隐藏更深的人。
天色已晚,讨论不出什么,两人也就止了话头。
秦屹就在书房静静坐着,翻看问出来的口供,沈渊在一边喝茶。
许久,秦屹看沈渊没有要走的意思,状似不经意问他,“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
沈渊一愣,秦屹从不赶他走,今日这是怎么了?
有了逆反心理,沈渊反而不想走了,“你刚还说让我多加小心,这么晚了,我还回去多危险啊,你这儿又不是住不下。”
“我让人送你回去。”
沈渊看着秦屹,“你有事?”
沈渊发现秦屹时不时会往外看一眼,“你在等人?等谁?我不能见?”
秦屹没否认,今天是第五日了,虽然知道她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会来。
毕竟一整天她都没出现过,现在都到晚上了,可是秦屹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沈渊见他这样,也来了好奇,他常常办案回得晚,蕴宁长公主已经习惯了,他偶尔不回府也没什么。
等了许久,沈渊都开始打瞌睡了,还是没人来。
秦屹脸越来越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烦躁。
还能等谁?谁能让他如此失态?
沈渊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沈渊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正准备不陪他等了睡觉去,结果门房来报,有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