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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上官毓灵每月十五就会去京都墨韵斋逛逛,看看笔墨纸砚,有没有最新的书或者诗词什么的。

十五那日,上官毓灵坐着马车到了墨韵斋,选了些新到的桃花纸,便带着雪云在街上逛逛。

街上热闹得很,雪云也买了不少小玩意儿,说带回去给上官毓灵解闷儿。

如她所料不差,今日街上果然没怎么听说成王与她赐婚的事了。

上官毓灵松了口气。

突然有马嘶鸣之声从后面传来,上官毓灵转身看去,一辆马车正冲了过来,朝着两人过来。

雪云吓呆了,上官毓灵呆愣一瞬马上回过神来,忙扯着雪云往一边躲去。

只见这时,从侧边冲过来一道白影,嘴里焦急喊道:“姑娘小心。”

上官毓灵被推着往一边倒去。

马车疾冲而过,响起一声惨叫。

上官毓灵和雪云摔倒在地,手上有痛感传来,上官毓灵垂眸看去,只见手掌有一道擦伤。

雪云忙扶起来自家小姐。

旁边有一身穿白色儒袍的年轻男子正痛苦地捂着脚踝呼痛。

上官毓灵忙问道:“公子没事吧?可曾伤到?”

男子旁边的小书童立马焦急道:“我们公子为了推开你们被马车撞倒腿了。”

上官毓灵皱眉。

雪云哎呀一声,忙去扶那公子,焦急道:“那怎么办,公子的伤要不要紧,要不要去看大夫呀?”

那小书童道:“自然是要的。”

上官毓灵四处张望了下,对那受伤的男子说道:“公子,那边有一个拂春堂,不如到那儿去看看?”

男子忍着痛苦点了点头。

四周有热心的帮忙把男子抬进了拂春堂。

李晚棠忙让人把男子抬进了里间的小榻上,替男子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脚踝有些扭到,所以才疼痛难忍,我给他正正就好,再养几日,就活蹦乱跳了。”

上官毓灵主仆这才放下心来。李晚棠替男子正了骨,又准备敷药。

上官毓灵上前对男子道谢:“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敢问公子贵姓,改日好让人登门致谢。”

那男子长相周正儒雅,慌忙回了礼,道:“在下卫子期,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上官毓灵打量了卫子期,看他生的端正。一派书卷气,问道:“公子可是还在求学?敢问是哪家书院?”

毕竟在大街上救了她,还是要道谢的,读书人注重名声,到时候让人去书院登门致谢也不错。

卫子期谦虚道:“在下在国子监求学,任先生门下。”

任先生是国子监的大儒,上官毓灵见过的,任先生时常来上官府和上官白论诗下棋。

既然是任先生的学生,上官毓灵心下放松了些,道:“原来是任先生的学生,难怪。”

卫子期一愣,道:“姑娘认识任先生。”

上官毓灵点头,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有机会我会跟任先生说说的,公子不畏危险救我,再次感谢公子。”

卫子期回礼,整了整衣袍,笑道:“姑娘既然认识任先生,那今日还真是救对了。”

上官毓灵笑而不语。

李晚棠替卫子期敷完药,上官毓灵遣雪云去帮忙叫了顶轿子送卫子期回家。

卫子期道谢走了。

上官毓灵正准备走,被李晚棠留下。

“姑娘手上的伤不看看吗?”

上官毓灵一愣,她从未说过她也受伤了,佩服李晚棠的细心,“大夫真是慧眼如炬。”

雪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伤了,急道:“小姐伤在了哪里?”

上官毓灵摇摇头,道:“没事,小伤。”

说完露出了右手手掌。

手掌刚刚搓在地上,蹭破了皮,挫伤了一片。

雪云红了眼圈,“姑娘手伤成这样,得多疼啊,这还怎么写字呀?”

李晚棠拉着上官毓灵进了内室,替她上药包扎,“小姐身上可还有其他不适?我是女大夫,小姐不必忌讳,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上官毓灵道谢,:“有劳,只伤了这一处。”

李晚棠也不多问,细细上药包扎。

有这个小插曲,两人也没心情在逛了,处理完后便要回府。

李晚棠将两人送出医馆,道:“小姐若有不适尽管来找我,我叫李晚棠,爷爷是太医院院正。”

上官毓灵微微福身一礼,得体笑道,“李姑娘幸会,我复姓上官,家父国子监上官白。”

“原来是上官小姐,久仰久仰,上官小姐若有需要尽管找我,不是我自夸,医术这方面,我虽然年轻,可经验却丰富得很,不比一般的太医院大夫差。”

上官毓灵笑笑,同李晚棠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李晚棠盯着上官毓灵的背影,喃喃自语:“真不愧是名满京都的贵女典范,有才有貌,举止言行端庄大方,怪不得能入成王的眼呢。”

短暂感叹过后,李晚棠又接着忙去了。

回到府里,上官毓灵就找了父亲说了今日街上发生的事,让他见到任先生的时候说一声,顺便以父亲的名义给卫子期送致谢礼。

第二日,国子监,上官白亲自道谢并送礼,卫子期受宠若惊。

平时一向严肃的任先生也笑呵呵拍着他的肩膀说孺子可教。

卫子期道不知那姑娘竟是上官小姐,昨日劳烦上官小姐叫了轿子送回家,还未给上官小姐道谢。

卫子期走后,上官白和任先生坐在亭子里下棋。

上官白皱了眉,对任先生叹气道:“京中都在传灵儿和成王,皇上也暗中试探过我对此事的看法,可如今,一直没有下文,灵儿说,看成王也并无此意。”

任先生落下一子,淡淡道:“总有人不想促成此事,况且成王锋芒太盛,毓灵温婉淡泊,成王不一定就是毓灵的良配,你也放宽心。”

“灵儿眼瞅着就十九了,这亲事还没定不下来。”上官白愁得眉毛都聚在一起。

任先生宽慰道:“毓灵聪慧又孝顺,还能在你身边待多久?你就这一个孩子,多留几天你还不愿意了?”

“哪儿是不愿意?只是也不能耽误她的终身大事,再耽误下去,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

“毓灵这么灵秀的姑娘,别人家那是抢着要的,你也别太操心了,主要是要找个人品贵重的,别的倒是其次。”

上官白点点头,也是这么个理,想到什么,问任先生道:“那卫子期如何?”

任先生皱眉想了一会儿,道:“他刚入国子监不到半年,家世一般,学识也不算出众,人品目前看着尚可,可接触时日尚短暂时无法定论。”

上官白暗自留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