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正宗的种花小土狗暂时在林家安了家。
林宝宝找稻草给编了一个圆的草篮子,里面铺了厚实的稻草,给几个狗狗做窝。
只不过四只也太多了,林家这四合院又不大,最多养两只就行,哪里用的上四只。况且这狗子长大后,饭量不小,四只加起来怕是又当养了两个大孙子的饭量。
打牌赢到手的时候,蒋老太开心坏了,这会子又在头疼狗子太多的事儿。
“幺幺,你去问问珠珠和你伯母要不要养一只狗子看家。”蒋老太打算把那只小黑狗送给她老姐姐。
她老姐姐和她一样,丧夫,平时儿女孙子要么在工作要么在学校读书,总之白天也是经常一个人在家。
看看她要不要养一只小狗崽。
珠珠要了那只黄白相间花色的狗崽。
老姐姐收了那只纯黑的小狗崽。
后头大年初三拜访亲朋好友的时候,大龙叔和他媳妇儿来四合院做客,看上了比较冷静不亲人的黄色小狗崽。
说它一看就知道是看家护院的好狗。
老太太也给送出去了。
最后院子里就剩下那只黄色活泼小狗,和林宝宝他们混熟之后,每天在院子里活蹦乱跳。
要不是跟着烧火弟弟陪他烧火,要不就是撅着个屁股去啃院子里的菜秧子。
整天生龙活虎在院子里晃悠,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蒋老太笑容都不自觉多了起来。
年关一过,放假的日子就像是加了速一样。
因为一时嘴快心软,答应少年提前完成学业这个要求。
林宝宝现在每天都泡在家里自学,实在学烦了就跑到图书馆去。
至于词安哥哥,跟着祁伯父的假期走,祁伯父休完假,临走前照样把他带走去部队了。
冬去春来,林宝宝开学之后每天的日常就学习学习再学习,宿舍里学习,教室学习,图书馆学习,家里学习,偶尔一个月能抽一天和少年见面。
不过即使是见面,两人依然奔赴在一起学习的路上。
不止是他两人,其他同学亦是如此。
77级入学和78级入学的两届学生对求知的欲望特别强烈。
这两届学生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普遍具有底层生存经历。
他们有的三十多岁,带着孩子妻儿来上学,有的才十来岁没成年,却基本都经历过上山下乡,被社会磨练过。
亲眼瞧见眼前这天翻地覆的国家转变,坚信任何出路都没有学习这条路来的更加合适。
人人都以近乎自虐的方式在学习。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时间的指针就指向了1981年初夏。
林宝宝在79年过年之后就改了名字,现如今叫林方舟。
林奶奶给取的,希望她如同狂风浪潮中的一叶方舟,虽然表面看上去柔弱易碎,但实则不畏狂风巨浪,在浪尖上乘风破浪积极进取。
不过亲近的人还是喜欢叫她幺幺,倒是没什么大变化。
虽然答应词安哥哥两年时间拿到毕业证书,但她学的语言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到后来逐渐发现这几种主流语言的底层逻辑,所以两年不得不延长到三年时间才毕业。
至于词安哥哥则是继续往上读本校的研究生,更是收到了去国外留学的名额。
对于出国这件事儿,两人意见不一。
林宝宝是希望他出国的。
虽然她很爱自己的祖国,可是不得不说,现实中国外物理方面的研究确实先种花一步。
词安哥哥光在国内学习,无异于固步自封,走不出什么成就来。
“但是我出国的话,要和你分开好几年。我坚持不了。”
两人如今在打结婚证的路上,路人眼里挺大一只男人,偏偏往身旁个子矮小的女孩身边挤。
把人挤到马路边上,女孩儿和他换了个身位,他又不辞辛苦往人身边凑。
没错,林宝宝决定履行迟到的约定,一毕业就和他结婚。
祁林两家也知道这事儿,林爸爸林妈妈把村中厂子的事交给自己大儿子看管着,来了京市。
两家长辈们特意聚在一起选了个宜嫁娶,纳婿的好日子,连着两天,头一天把户口本交给两人,让小两口自己去打结婚证。
他们在家置办那些结婚要用的喜糖,喜被和喜宴席啥的。
第二天就在京市饭店办喜宴。
“不用太久,你就坚持一小会儿会儿。”
林宝宝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一丢丢的姿势。
“我现在被分配到了外交部担任西欧司科员,以后可以往国外各驻国大使馆发展。”
她挎住少年的胳膊,摇了摇努力劝说,“你那名额不就是去日不落国留学吗,你先去学着,等我几年,等你读到博士,我努努力去那边大使馆当随员。”
祁词安依旧满脸不安,“可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如果我出国的话,我俩甚至半年时间都待不到。作为丈夫,我什么都帮不到你,什么都不能和你一起分担,我不愿意。”
说着说着,两人走到了打结婚证的地方。
里面很简陋,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章和一些材料,房间四面墙张贴着一些红色标语——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计划生育,人人有责!
独生子女父母好,政府奖励能养老!
孩子少,负担小,轻装行,快步跑。孩子多,资金少,疲奔波,为温饱。
关爱女孩,就是关爱未来!
“你好,大叔,打个结婚证,麻烦你啦。”
林宝宝瞪了眼还欲张口啰嗦的少年,祁词安立马禁声。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人的户口本,递到工作大叔面前,还不忘把祁伯母放到她包里的喜糖,大方抓一大把出来送给大叔。
“你们带照片没,带了的话就给我,我粘在结婚证明上面再盖个戳,要是没有,我就直接写名字盖戳。”
大叔在这个岗位工作,经常能吃到新人的喜糖,不过像面前这种给的又多喜糖质量也好的,难见到。
他大大方方接过喜糖装进口袋,态度温和,笑容可掬。
“带了。”
现在不是商量出不出国的事儿。
祁词安小心翼翼的把放在上衣胸口口袋,用信纸包的紧紧实实的一张红色双人照片拿出来,拆开,两只手捏着生怕掉地上,就这么递给打结婚证的大叔,“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