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五点半的天空,蒙着一层蟹壳青。
聂惊荔轻悄悄抓开裴熠词遒劲的手臂,慢慢从他怀里挪出来,随后捧着残破不堪的裙子,蹑手蹑脚的踱去衣帽间,精心挑选一条类似款式的小白裙。
她心里在想,裴竞琢应该没注意她昨晚穿的是什么样式的衣服吧?
“为何不多睡一会?”
正自我催眠着,裴熠词低磁的嗓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她连忙回神,抬起澄眸,透过面前重金打造的落地全身境,看他双臂缓缓缠上她的腰肢,而下颌骨肆意抵在她单薄的肩膀。
像条大狼狗,偏昵的蹭着她雪白的肌肤,窕冶邪性说:“我哥恐怕得睡到中午才会起,你完全不必担心会被他捉奸在床。”
“凡事都没有绝对的。”聂惊荔的心可没他那么大:“我要去看他醒了没有,你昨晚让他睡在哪间房?”
“影音室,”裴熠词意犹未尽,徐徐补充:“洗手间里。”
“你……”
这混蛋,真是疯了。
聂惊荔无语的缓冲片刻,训他:“你怎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居然让你哥去睡洗手间,难道就不怕他等下醒来拿皮搋子薅你?”
“他喝断片了,不会知晓。”
“那你也不能让他直接睡在洗手间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目光倏忽触及到男人阴沉下来的神色,聂惊荔立马识趣的抿紧唇瓣收声。
裴熠词仍旧不太愉悦:“你就这么在意他?若换作我呢?你会不会也七早八早的就起床关心我?”
“你应该不会的,聂惊荔。”每每想起自己被她冷血无情的甩掉,他心口始终止不住的泛疼,“算了,再争执也毫无意义。”
他松开她,放她自由般:“以后若后悔了,别来找我哭鼻子。”
聂惊荔一怔,手指暗暗捏住裙摆,内心莫名不安的说:“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任她飞蛾扑火,自生自灭吗?
“顺你心意。”裴熠词赌气撂下这句,便先走出衣帽间。
聂惊荔同样意气用事,跟在后面,将自己那件被他撕裂的白裙子卷成一坨,当作橄榄球那样,狠狠的用力砸向他的背部。
“行,这话是你说的,以后敢再来干涉我,你就是狗!”
裴熠词置若罔闻,径直朝着影音室走去。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做狗了,怕什么。
影音室,洗手间里。
裴竞琢身上披裹着一条大浴巾。
是裴熠词昨夜扯给他盖的。
“哥,醒醒。”他蹲身,等到这会儿才来假仁假义的唤醒他:“地上凉,我扶你去床上睡。”
裴竞琢听见声音,指骨摁摁太阳穴,头痛欲裂的缓缓睁开眼眸,问道:“阿熠吗?”
他眸底仍笼着醉雾:“几点了?我怎睡在这里?”
“快六点了。”裴熠词搀扶他起身,瞎编道:“你昨晚一直嚷着要抱马桶睡,我都劝不住。刚刚嫂子起床找你,臭骂了我一顿。你赶紧去洗个澡,她在客厅,等你一起去聂家。”
他似乎……有意推波助澜。
聂惊荔站在门外面,恰恰听见这句,心头反而更加堵塞难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