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连名带姓,不再轻声软语的唤他一声阿熠。
裴熠词心头猛地下沉,如同被一根长满荆棘的藤条往深渊狠狠拉扯,疼得鲜血淋漓,却没有喊疼的资格。
因为太喜欢,也太爱了,所以他只能卑微而弱势的承受着。
可,他生来就是骄傲者,又岂甘心沦为被动方。
他势必要在这场狩猎游戏掌控主权。
管她爱不爱,他都要强制入围,搅弄风云。
“反正你对谁都是玩,那多我一个又何妨?”裴熠词缠紧她,清曜无尘的乌瞳染上一层薄薄的欲色,轻俯在她耳边怂恿:“你还未真正玩透我,就真甘心这样甩掉?”
“你至少也要把我睡完了再甩,才能有经验和你那些二号,三号,四号……作个比较,不然哪知道谁更棒?”
他呼吸灼热,语调慢条斯理,却字字如蛊引诱聂惊荔跨越红线。
“只要你想,我保证做得不会让我哥发现。”
察觉她的身子僵得不敢动弹,裴熠词越发逾矩的将她欺压在墙壁,作势要啃咬她耳朵,又不咬。
很折磨人的举动。
聂惊荔耳尖发烧,胸口随着紊乱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
明显被他一碰,还是全身敏感难抵。
裴熠词很满意她这种表现,又矜雅邪佞说:“你好像软得都不会说话了,嫂嫂。”
聂惊荔:“……”
他是存心想玩耍她、报复她的吧?
“你……你别过分,裴熠词。”
聂惊荔努力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用力推开他:“我说过,我不喜欢和前任消遣第二次,哪怕你比别人厉害,我都不屑。”
她次次往他心窝子里捅。
裴熠词表情似狼狈落寞的笑了笑,偏又彰显疯批感:“这次是我喊开始的游戏,哪会让你说了算。”
七年前,是她先主动提出升级为男女朋友,然后玩耍了两日新鲜就甩掉他。
那么现在,就由他来重启这场……不容得她喊停的游戏!
尽管违背道德良俗。
他也要将自己狂溺在浑浊泥泞之中,招惹她,染指她。
让她永无休止的与他共沉沦。
甭想高高悬在天边做白月光!
……
气氛僵持,房门虚掩着。
聂惊荔调整呼吸,本要冷静的遣他离开。
倏忽,门外走廊传来肖含漪的说话声。
她对某个人说:“阿荔刚上来休息不久,你等会进房间轻点声,别惊到她。”
“知道,您不必念叨。”男人嗓音磁性低沉,夹含着几分不耐。
肖含漪轻斥:“能娶到阿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该烧高香了。别给我板着张脸,快把烟熄了,先在外面散散烟味,别熏着人家。”
听见这番对话,聂惊荔心脏突颤,莫名慌促的压低声线对裴熠词说:“好像是你哥回来了,你还不快走?”
“怕什么。”裴熠词非但不走,反而锁上门,肆无忌惮的将她按压在门板上,玩捏着她娇巧的下巴:“这样不是更刺激吗?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三人行?”
“你……你别混蛋,裴熠词。”聂惊荔羞怒瞪他:“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求我。”裴熠词语气不疾不徐,完全坏透了:“或者,吻我也行。”
“你……”聂惊荔面红耳赤,想握拳擂他,忽听门把手转动了两下,她心底一惊,双手急忙抱住裴熠词的脖颈,弱弱祈道:“求你。”
“不够真诚。”裴熠词俯低身躯,眸光炙热的欺近她红唇:“你应该知道,我更想要的是什么。”
无非是要一个吻。
渴了七年之久,是时候索取。
“我不明白……”聂惊荔想装傻充愣。
门把手又咯嚓转动。
但因被反锁的缘故,在外面拧不开。
裴竞琢暂时放弃,转身踱去书房找备用的电子钥匙开门,却见肖含漪下楼了,他干脆也不演了,从烟盒抖了根香烟,独自伫在书房窗边抽起来。
聂惊荔不知道他走了,身体始终绷得紧紧的,有点蠢蠢欲动的想和裴熠词做这个交易。
可是,她若守不住防线踏出去,那就完了。
“求你了,裴熠词,放过我。”她憋红眼眶,眸底泪光涟涟的仰望着他。
好似月亮上的玉兔子,不小心掉进人间的陷阱,凄楚可怜,又孤助无援。
裴熠词力道渐松,明知是她的小伎俩,最终还是心软。
他放开她,静静听着门外动静,感觉裴竞琢不在,才说:“没事,我哥走了。”
他现在的人格很复杂,既让聂惊荔觉得十分危险,又觉得有他在身边才是最具安全感的。
……
房门打开。
廊道果然空无一人。
裴熠词替聂惊荔捋捋微乱的发丝,之后迈着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明目张胆的走出卧室。
经过书房时,他往里瞧了眼,睨见裴竞琢正站在窗边抽烟。
他抬手叩叩门板,唤道:“哥,见过嫂子没?”
裴竞琢转过头,不知道他从卧室那边来的,便蹙着眉宇说:“是妈派你上来监督我?”
“那倒不是。”他从容淡定的走进去,“你都二十九快奔三的老男人了,谁还会再来督着你。我只不过是顺嘴问问。”
“我老?”裴竞琢不爱听这句话,“也就大你两岁,少幸灾乐祸。”
说着,他将烟枝蘸进烟灰缸里,口吻沉沉:“你怎还不回粤城?那个聂惊荔,你感觉如何?”
裴熠词陷进檀木圈椅,神情慵懒邪性:“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娶在家里当花瓶还行。”
“可妈说,她酿酒特别好喝。”
“妈又没尝过,少听她瞎扯。”裴熠词尽可能的往坏处讲:“我看聂惊荔,就是个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以后咱们家,肯定会鸡飞狗跳,你做好心理准备。”
裴竞琢的眉头,骤时拧得更深,他平时最厌恶的就是嚣张跋扈的女人。
“但咱妈,偏把她当块宝。”裴熠词是个会挑拨离间的男狐狸,“你以后想偷偷出国幽会一下,肯定不好搞。”
他给裴竞琢洗脑髓,植入坏印象:“你若真要答应这桩联姻,就最好把那个女人藏紧一点,不然以聂惊荔的性子,我感觉她很会去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