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那可是功德。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普通修者,若能守八十戒,积千二百功德,即可进阶洞天真人,步入人仙之列!
蓝儿不停转身,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神色既是欢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她来到姜鲤身前,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停住,身形一闪,回到了鬼道洞天之内。
姜鲤微笑。
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
姜鲤打开手机,发现刚才高居第一的热搜,此刻已经降到了第七。
但居然还在,没有消失。
姜鲤打开这个“飞翔的鲣鸟”编辑的帖子,发现关于死人复活的事情所记寥寥,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宣泄般的追问。
他没有想为帖子里的人伸张正义,他更想把自己的观点和结论公之于众。
帖子里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老网民,已经深谙该如何吸引眼球,然后又能确保自己不爆雷,沿着规矩的边线小心行走。
下面讨论的观点也是五花八门。
相信派:绝对相信题主所说,对于这种丑恶的现象,力主刑上加刑。
观望派:对于题主所说,采取部分相信的态度,力主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怀疑派:确信题主小题大做,博人眼球,对于这种扰乱社会秩序断章取义的博主,就该严厉打击。
姜鲤看的直乐。他也曾是这些人之中的一个,键盘闪闪发光,并且深以为傲。
能把自己的观点抒发出去,并能得到别人的赞同,那绝对是相当舒坦的事。至于对不对…谁在乎!
现在,这个事情上了热搜自己也能坦然自若,这不是自己的成长,是乾坤令给自己的底气。
果然,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有变。
“据我所知,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天洲市立医院的程**副院长,就是这件事的重要参与者和策划者。
当然,他也只是一只大一点的吗喽而已,据说他背后的boss,能量可是绝对不小。
求真相!”
点击发表。
我不是点火的人,我只是添了一把柴。
让火焰,燃烧的更大一点。
…
…
凌晨四点,姜鲤就悄悄起身。
他准备直接去火车站。
对于这些“偶然”相遇的“朋友,”应付与否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如果真的想找自己,那到哪都能找到。
没必要和他们在这无聊的周旋。
我现在赶时间!
天空已经逐渐开始亮起来,清风吹过,一丝丝夜里残留下来的微凉,让人心底里分外清爽。
打上一辆车,姜鲤直奔车站。
海东市不算太大,火车站就在老城的中央,从住的地方出发,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路面上没有车,也少有人。
海东这里有更多的山路,这对于本来就是路盲的姜鲤来说,几个拐弯,他就已经忘记自己从哪出发的了。
一个十字路口,绿灯,姜鲤乘坐的出租车左拐,而对面是从山上下来的下坡路,一个相对而行的大货车拉着满满一车石头,疯狂的冲了过来,没有任何的减速动作。
出租车司机吓傻了,在这一刻他竟然死死盯着那个带着无敌buff的货车,盼望着对方能在最后一刻停下来。
“duang。”
巨大的撞击声,让出租车瞬间扭曲,中间产生了巨大的凹陷,整个车身横着飞了出去。出租车司机的头部撞在车门上,鲜血顺着车门向下流淌,他已经昏了过去。
货车仍然没有减速,姜鲤抬头就看见了货车司机那红红的眼眶和他兴奋到扭曲的脸。
原来这不是意外。
危机之中,姜鲤没有慌乱,因为刚才的撞击对他的冲击并不大: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微微腾空,完全避开了瘪掉的车门边框和四散的车玻璃。
他双手一用力,抓住车门的玻璃框,整个人的身体就钻了出去,双脚在车体上用力一蹬,他已经落到了三四米开外。
货车司机见到了这一幕,他奋力转动方向盘,驾驶着这巨大的汽车,朝着姜鲤追去。
满载货车从山上冲下带来的巨大惯性,让货车司机的极限操作变成了可笑的表演,车头“哐当”扭过去之后,车身却还是朝着刚才的方向冲了下去,而一声惊天巨响,货车车斗翻滚着落下了路基旁的深沟,车头翻滚了两周之后,也被车斗拽了下去。
深沟里石头砸地巨大的声响还没消失,又冒出浓重的黑烟,眨眼间车头开始燃烧。
站在路基旁,姜鲤甚至听到了驾驶室里货车司机那疯子一般的狂笑。
默默站立了一分钟,姜鲤转身来到出租车跟前,拨打了120和110。
……
海东市西关区交警队。
对于这起事故,交警队给出的意见是货车超载导致的刹车失灵。
出租车司机轻度脑震荡、右臂骨折,住院治疗。货车司机刘大虎死在了大火之中。
姜鲤签署了不追究出租车司机和货车司机责任,放弃个人赔偿的协议。
当出了交警队大门的时候,他的火车票已经作废了。
这一场意料之外的拦截,并没有破坏姜鲤的心情。
相反,他心情很美丽。
在这个时刻,他那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地来。
得到六道乾坤令以来,他始终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不可信,但是,两辆撞人的车(第一辆是医院门口那个),彻底改变了他的一切。
他强大的身体和灵魂,这些都是真的,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会在某一场不可预知的睡眠之后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他恰好也变了。
现在,他准备赶到火车站,选一个能到天洲的火车就上:原来准备坐高铁可以快很多,现在么,有车坐就行。
货车司机刘大虎的一切,他都已经完全掌握。
蓝儿拘了他的残魂,得到了想要的讯息,然后任他进了地府。
刘大虎,四十三岁,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九十六公斤,抽烟,喝酒,当年因聚众斗殴把人打成重伤入狱七年,出狱后妻子和他离婚,孩子妻子带走,他一个人带着重病的老母苟延残喘。
一天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和四十万预付款。
事成之后,再付四十万。
他需要开着这一辆大货车等在这个路口,会有人通知他什么时候启动,包括他的目标车辆是哪一个…
一切都很完美。
昨天,他已经把老母亲送进了医院,并且一次性交了三十万——这是主治大夫告诉他的,这些钱,肯定能保住他老母亲的命。
剩下的十万块他转给自己前妻九万九,剩下一千块,他狠狠地洗了一个大澡,喝了半斤兴海大曲,然后坐在车上等。
一切都很顺利。
当车辆失控摔下深沟的那一刻,他感觉他自己赚到了:这四十万将随着他一起,石沉大海。
用他自己一命,换了老母一命,很值。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天洲人,叫崔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