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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坐着吃饭,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氛,被陶宽爷爷这样得一训顿时变得有些严肃。在陶宽爷爷看来,一个良好的家风是一个家族延续最好的保证,陶宽爷爷没有读过书,更不知道有什么哪些家训,就连大家都奉为经典的曾文公的话也不知道,能知道的也不过是戏台上看过的。陶宽爷爷知道,自己家里由于陶宽爹的长期不在家,对于父亲的教育这个家庭角色也只得自己来兼任着。陶宽妈倒无所谓,中国向来都是严父慈母功能的分化,作为母亲只要是花着自己的心思去心疼孩子就可以了。但也不是在教育孩子的时候过多得插嘴,或者过分偏袒自己的孩子,或者中途打岔就可以了。而对于陶磊和陶宽来说,陶宽爷爷这样的说辞是有些震慑力的,难得看到自己爷爷说那么重的话,尤其是陶磊,从小几乎就是在陶宽爷爷的呵护下一天天的长大,自己去了学校寄宿也就这几年的事。也许自己觉得合适了学校里的那种老师习惯的教育,在自己家里这样的情况不多,震惊之余陶磊还是认可陶宽爷爷的教育的。陶宽爷爷看到二个孙子有些愕然,心也有些软了,但还是接着说:明天就要摘茶子了,我肯定是摘不了茶子了,但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到自己茶子山的界址,做个标记,省得以后淘气。陶宽爷爷嘴里的淘气也不是指孩子的淘气,而是指因为其他的事和临界的争吵。陶磊和陶宽虽然有了陶宽妈的预警,但从陶宽爷爷嘴里说出来也就确定了这个是事实了,至于摘茶子能有多累,陶磊和陶宽却没有感同身受,此前的日子,兄弟俩压根都没有见识到摘茶子的艰辛。陶宽爷爷把话说开了,也就没有刚才那样的严肃了,看着陶宽妈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对着陶磊和陶宽说: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我也得回房间去歇歇。陶磊和陶宽听到爷爷的话,如临大赦,快速得进入到自己房间里去,陶宽爷爷也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留下陶宽妈仍旧在厅堂里忙乎。陶宽妈似乎在等人,至于等谁估计陶家人都知道,只是没有刻意得去说。也就在陶宽妈把厨房里事都做好的时候,陶宽妈所要等的人回来了。没有了其他人,陶宽爹便显得要随便很多,没有了吸烟的伴,陶宽爹回来的时候也不再先是去吸烟,而是循着煤油灯光来到厨房,看到自己的女人一个人在厨房里,便对着陶宽妈说:他们都睡了?陶宽妈微笑着嗯了一句,依然做着自己的事,等陶宽爹没有再说什么又补充一句,没事就先洗洗睡吧,明天就要开山了,我也没有去过官岭排,即使是知道官岭排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茶子山在官岭排具体位置,估计爹明天也得去看看,听他说话的意思,他要带着陶磊和陶宽去看看界址,怕淘气。陶宽妈的话基本上是套着陶宽爷爷的话说,农村人不想占别人的山,别人也别想占自己的山,先断后不乱。这是大家普遍的心理,能守着自己的就不错了。陶宽爹一直没有吭声,在静静听自己女人说,家里有了陶宽爷爷和自己女人在家,完全放心去做自己的手艺,这也是陶宽爹从自己开始做手艺以来一贯的做法。陶宽妈说完,陶宽爹也基本上洗好了脸,剩下的就是回自己房间里去。陶宽是被叫醒的,陶宽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连院子里水都打不到,得端着个煤油灯去,这些都不是陶宽深切的感受。最让陶宽不能想到的是冷。陶宽属于那种皮糙肉厚的类型,在他感觉到冷也确实是有些冷了。大概也是陶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早起来,或者是说经历得很少这样的情况。九月的霜降,虽说是个节气,也不曾见到过霜,但冷还是有些的,而这样的冷也只是相对于夏天或者是初秋的热而言。陶宽似乎是那种四季不分的粗糙夏天的衣服和秋天衣服没有太多的区别,更没有陶宽爷爷那样有些棉背搭的区分。陶宽此时的衣服显然有些不能镇住自己的冷,但仍然坚持这样穿,此时的天气也确实如陶宽想的那样,早上的冷确实让人感觉到,但只要是晴天,有了日头,气温也回升得很快,到了中午时分,就只能是穿夏天的衣服了。陶宽哆哆嗦嗦走到厅堂来,发现菜都给做好了,除了陶宽爹,其他的人都在,由此可见陶宽妈是几点起来做饭的。陶家的大门依然是关着的,陶宽也只是通过大门外的狗叫声体会到整个银井湾都提早苏醒了过来。陶宽爷爷坐在自己惯有的位置上,眼睛看着陶宽,似乎在提示着陶宽动作麻利点,摘茶子的功夫很是金贵,容不得你稀拉邋遢得过。陶宽也就不再去执着去洗脸或者做其他的事,但洗手却是认真的,陶宽走到厨房里去洗手,其他的人则坐在桌子上吃饭。陶宽动作麻利,也许是自己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也许是陶宽爷爷的眼神鞭策,也许是整个厅堂的气氛,反正陶宽觉得自己应该快点回到桌子上来吃饭。陶宽回到桌子开始吃饭的时候,陶宽爹也起来了,陶宽爹因为答应了主人家的日子,也只好去主人家里做事,家里所有的事都推脱到了陶宽爷爷身上来,而究其实最后的事都落在了陶宽妈的身上。陶宽爹起来也只是去杂物间去整理箩筐,扁担,这样的器具,而其他要紧的器具如同围裙和扁篮则由陶宽妈前几天就准备好了。陶宽爹的努力换来的是箩筐使用的量,通过修补和整理,陶家整理出来了四担箩筐,也就八只箩筐,也算是很好了,家里三个人可以挑担,有四担箩筐也足够使用了。陶宽爹把箩筐的绳子都打好结,似乎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