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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对于煮粥的陶罐有着比家里的其他人更为熟悉的细节,甚至有些陶罐上的花纹陶宽也记得,只不过叫不出花纹的名字,真要是去想或者用比去画到也能画出个七七八八来。但对于使用陶罐来说远不及陶宽爷爷或者是陶宽妈,在陶宽小的时候,破窑场里这样半成品的陶罐或者是其他陶制品还有很多,只是这几年破坏得更多,或者说是陶宽不再去注意破窑场的存在,更不必说那些被丢弃的破陶罐了。陶宽家里用陶罐来煮粥的机会还是不多的,每天都是用灶头做饭,也只是陶宽爷爷今天有些醉了,这才让陶宽妈想着用陶罐煮粥吃。在粥里放豇豆去煮粥对于陶宽来说还是第一次,陶宽走到桌子上看着陶罐,心里有些嫌弃,在陶宽的印象里,这样的陶罐在破窑场经常会往里面去撒尿,更有很多恶作剧的地方是陶宽妈和其他人所不知道的。陶宽妈居然把这样陶罐放到桌子上来,陶宽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很尊重陶宽妈的做法。当陶宽妈抬起陶罐从里面倒出粥来,陶宽就对着陶宽妈说:这样的罐子您怎么用来煮粥呢。陶宽妈说:这有什么,都是洗干净的。陶宽就把自己在破窑场怎么玩陶罐的事说给陶宽妈听,陶宽妈听的有些好笑,对着陶宽说:你们玩的陶罐早就被其他人给砸碎了,我们家里的陶罐是早些年你爷爷拿来的,家里一直用来煮东西吃,很干净的,只不过没有经常用罢了,你因为没有看到经常用就把这个陶罐说成是你们玩耍的陶罐,像这样的陶罐在银井湾的家家户户还有很多。陶宽听了自己妈的话,也就打消了这样的疑虑。粥冷了没有了原来的香味,但豇豆所带来的甜味却比陶宽爷爷所吃要浓很多,甚至比陶宽爹刚才吃的都来的浓厚些。也许是甜味的刺激,让陶宽想起了自己刚去学校报名时候喝的凉粉,但这甜味肯定比那时候吃的糖精来得要差很多。陶宽妈把粥倒给了陶宽,就问陶宽还要不要加点糖。陶宽看着陶宽妈手里的沙糖:还是算了吧,糖留给你们大人吃,我现在胃口很好,吃嘛嘛香,能有口吃的就好。况且这粥冷了,即使把砂糖加进来,也未必能化得开,要不还是我自个儿直接把砂糖挑进嘴里去吃,这还更甜。陶宽说的话,陶宽妈也有同感,粥冷了真的不能把砂糖化开,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知道,砂糖明显没有白糖那样得容易化开,更别说是甜度而且吃到嘴里有种沙沙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陶宽看着陶宽妈给自己倒粥,以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了,结果倒出来的粥几乎装满了自己的碗,幸好粥是冷的,不然都装不下了。陶宽看着就对陶宽妈说:先别倒出来了,等我吃了一部分再倒吧。陶宽妈本想把粥都倒出来,把陶罐给洗了去,真到粥糊粘实了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洗干净的。陶宽的话是陶宽妈心有感触,孩子这几年确实长得有些快,前几年还是趴着吃饭,要吃的菜还是由着陶宽妈给他夹,现在都和自己差不多高大了。陶宽妈甚至还记得陶宽刚出生的时候,屋里的人都看着,等到陶宽给洗干净抱到陶宽妈身边的时候,陶宽妈说了句:又生了个阔嘴耙。陶宽吃东西的时候依旧有着那时候的风格,只要是自己可口的饭菜,几乎是狼吞虎咽,没有几口就把碗里的粥给吃了。陶宽妈看着陶宽把碗里的粥给吃了,就起身去给陶宽倒粥,陶宽看着就说,您坐着,我自己来。陶宽妈也就顺手把陶罐的把递给了陶宽,陶宽的动作看起来就有些猛,先是仔细看看陶罐里粥还有多少,再就是用筷子去搅陶罐叾,恨不得把陶罐给戳穿。陶宽妈看着就有些想笑,孩子就是孩子,做点事恨不一步到位。陶宽的狠劲并没有把陶罐里的粥刮出来更多,其实整个陶罐里也没有太多的粥了,只是黑乎乎的有些看不清楚。陶宽的猛让陶宽妈有些担心他把陶罐叾给戳下来,就对着陶宽说:别瞎戳,估计也不多了,真要想吃,我下次接着煮就是了。也许是遗传因素吧,陶宽对于这样甜味有些喜欢,毕竟这样煮粥的机会不多。陶宽听着陶宽妈的话,也就把陶罐给了陶宽妈,自己把从陶罐里扒拉出来的粥给聚拢来,一口气就吞了下去,放下碗,随手开始对桌子的清理。近半年多来,除了了陶磊回家来的时候,也就是周末的那天,陶磊和陶宽都不用上学了,陶宽才不是最后一个吃晚饭的,平时只要是陶宽最后一个吃晚饭的都习惯把桌子给收拾好,这是一个良好的习惯,也一直持续到陶宽后来参加工作了,也还是保持着。陶宽妈看着陶宽收拾好了桌子,于是对着陶宽说:你晚上还有没有作业做?你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碗我去洗,也可以陪着你爹说说话。陶宽笑笑,陪他说话就算了,我晚上没有作业,只是预习下明天的课程,我也没有太多想和爹说的话。说着就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陶宽妈看着陶宽进了自己房间,也就摇摇头,孩子有孩子自己的事,更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过多得去说孩子也觉得没有了必要。陶宽妈端着碗筷去了厨房,厅堂里也就没有了人,更没有了点着煤油灯的必要。陶宽妈对于自己的事总是很麻利,没有太多的拖泥带水,况且晚上自己的男人回家来,总有的几句私房话要说,结束了手里的事,就回到了房间。房间里的陶宽爹也没有太多的事做,今天回来得早,以前留下来的散活都给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坐在床上等着陶宽妈进来,但也不是那种很急切的样子,看着陶宽妈进来就说:听到分田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