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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爹提着水,冲洗了猪槽,但看起来猪槽还是没有自己家里的猪槽干净,下去洗吧,自己个子又小,爬不下去,但也不能这样草草了事,陶宽爹终究还是想到去厅堂里找个扫把来扫扫,也就在去找扫把的间隙时间里,师娘倒把猪菜给提到猪栏里来了,等陶宽爹拿着扫把,猪菜已被师娘倒进了猪槽里,陶宽爹又不好说什么,但师娘眼尖还是看到陶宽爹手里的扫把,心里想着这孩子还是很细心的,正准备去清扫猪槽呢,由此也可以看出老陶家里的猪槽肯定得比自己家里的猪槽干净,想归想,但嘴里却没有说出猪槽的事,反而是告诉陶宽爹:你在这里看着猪吃食,我回去做饭了。陶宽爹自然很是应承,对着师娘说: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看着就是,喂个猪肯定是难不倒我的,在自己家里也喂猪。陶宽爹先走出猪栏,让出道来,让师娘先出去,师娘也顺手把扫把带着回走,出了猪栏才对着陶宽爹说:以后清洗猪槽得用这里的扫把,厅堂里的扫把只是扫厅堂的,不要混着扫,不干净。到了外面,陶宽爹这才看到靠在猪栏的外墙上有个扫把,但这扫把确实没有扫厅堂里的扫把干净,也更残破。但即使是这样扫猪栏里的扫把也比林家扫厅堂的扫把好些,这也许就是自己手艺自己便当。在陶宽爹看来,篾匠师傅自己做的篾匠活,对于扫把和扁担之类简单的篾匠制器肯定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要是自己以后做个好的篾匠师傅,也会把自己家里的篾匠制的器具做得精致些,当然了也会帮着林家做些,在整个银井湾,数林家对自己最好,倒却是陶磊去砸了林家的锅,陶宽爹对于陶磊很是不解,也很痛心,但这一切都发生了,陶宽爹只有好好得对林家补偿,这都是后话。陶宽爹心里也很着急,怪罪自己不仔细得看看,也再次警告自己:凡事不要慌,要看清楚来,不要犯同样的错。师娘拿着扫把回去了,猪栏里只有陶宽爹在应付着猪吃食。猪对于那个时代的家庭来说是最大的收入,即使是篾匠师傅这样的家庭也还是会养一二头猪,到了过年了,也有自己的猪肉过年。就是因为这样,每个家庭对猪有着极好的照顾。篾匠师傅家里的猪吃的猪菜还是可以的,比起一般的人家来说肯定不错,主要是篾匠师傅家里吃饭的人多,相对应的吃不完的饭菜也更多些,不必陶宽爹自己家里,家里就父子俩吃饭,也就没有太多的油水给猪吃,所以篾匠师傅家里的猪看着就比陶宽爹自己家里的猪要肥壮很多。喂着猪食,很快就把木桶里的猪菜倒进了猪槽里,陶宽爹还得站在猪栏里看着,直到猪完全吃饱了,这才把木桶提着出来。到了猪栏外面,天色也没有刚才的时候亮了。猪栏一般都在屋后,从猪栏里出来就直接进到厨房里,走进厨房,陶宽爹把手里的木桶放下,师娘也看到了陶宽爹进来,在师娘看来,陶宽爹是在猪栏里待的时间够长的,因为自己喂猪的时候基本上就知道猪从开始喂到吃完猪食有着一定的时间,而陶宽爹待着的时间却比自己在猪栏里待的时间长些,也就足够可以认为陶宽爹喂猪是认真的,没有偷懒。而这些多少有些是师娘对于陶宽爹的考察,师娘确实也想看看陶宽爹对于喂猪这样的脏活能不能胜任,如果这些事都做得很好,说明陶宽爹是可以托付的,也就是说篾匠师傅想把自己的衣钵传给陶宽爹是可以的。暮色有些深沉,陶宽爹便去找着煤油灯,把煤油灯给点着来,瞬间有些漆黑的厨房变得亮堂多了,师娘对着陶宽爹笑笑,这样的笑更多的是有些鼓励的成分。但还是开口说了:崽,你去洗洗手,把桌子抹干净来,马上吃饭了。陶宽爹听着师娘的话,嘴里应承着好啊,就走到院子里去打水洗手。师娘则用余光看着陶宽爹朝井边走去,知道陶宽爹这孩子爱干净,对着自己的话不盲从,有着自己的有条不紊做事的风格,也对陶宽爷爷的教育还是有些赞赏的,也庆幸自己找到一个好的徒弟,因为有些徒弟并不会像陶宽爹这样得爱干净,有了陶宽爹这样的榜样肯定会学着点,这对自己以后的日子都有着一定的作用,最起码,徒弟们会更爱干净些,自己洗衣服也会轻松很多。陶宽爹走到院子里,打些水,洗干净了手,就到厅堂里去抹桌子了。这个时候也正是那些没有随篾匠师傅出去做手艺的徒弟回家的时候,看着陶宽爹忙里忙外的,自然也就对着陶宽爹另眼相看了,更不会去挤兑陶宽爹起来得晚或者是不去做体力活了,更体谅自己的师娘没有陶宽爹来帮忙的时候的劳累。等陶宽爹抹干净了桌子,就从厨房里往桌子上端菜。厨房里黑暗那是因为房子的后面更为低矮,又没有窗户,但厅堂里就不一样了,仍旧还是有些亮光的,这样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家庭情况了,家境贫寒的绝对不会去点煤油灯的,借着暮色的余光抓紧吃饭,能省点煤油最好,而篾匠师傅家里不同,也不是那种抠门的人家,就在陶宽爹快把菜都端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把煤油灯给点亮了,这些徒弟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今天有着陶宽爹这样的新徒弟来,能给他们提早了很多时候吃饭,对于那种累了一下午的师兄来说,早点吃饭比什么都好,吃完了饭就可以到外面去走走。甚至师兄还可以做些自己的事,这样的好事他们能不开心吗?陶宽爹则没有随着师兄们坐到厅堂里的桌子上吃饭,而是仍旧和师娘坐在厨房里吃,经过这一天的磨合,或者是说考察,师娘还是对陶宽爹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