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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爹拎着鸡蛋回到主人家做事,主人家的女人看见陶宽爹手里的鸡蛋,便笑着说:篾匠师傅捡到宝贝了。陶宽爹无奈得笑笑,又不好说,总不能说给人家送礼人家不理自己了呗。进了主人家的门,就把鸡蛋搁香火桌上,接着刚才出去没做好的事,接着做,受了气自然心情就不好,陶宽爹总感觉自己有点憋屈,好好的一件事干嘛就让自己说差了,要是自己换个说法:不说代课老师的水平差,而是换个说法:自己宁愿花点钱,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也许就不是被校长赶出来的结果了。陶宽爹边想边做,思想就跑偏了,事情自然就不顺利了,干脆找到主人,编了个谎:今天有点人不舒服了,明天来做。主人家比较通情达理,也没再去追问陶宽爹哪里不舒服,反正主人家的东西也不等着急用,就让陶宽爹回家了。陶宽爹和主人家沟通好了,就收拾东西,把做好的半成品整理好,也把自己的工具放好,就走了出去。陶宽爹并没有直接回家去,而是找个人去说和说和,以前觉得自己人缘好,手艺又好,对主人家又没有太多的要求,有酒一样做事,没酒也一样做事,可搁在校长那里就不通了呢。陶宽爹想不通,但这事不能耽搁,想不通也得换个法子想,本来想,陶宽和陶磊能到完小去读自然是好事,万一进不了完小,到自己村庄附近的教学点去读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孩子不会受苦,但解除到了校长才知道自己的无能和无奈,这就更激起陶宽爹要陶宽和陶磊到完小去读书的强烈意愿。陶宽爹回到村里,不愿回家,他得去找人,找个和校长能说上话的人。在陶宽家的村庄里,能和校长说上话的只有大队支书了。校长虽然是公社的学校派来的,但大队支书毕竟还是一个大队最高的行政人员,也管辖着大队的完小,校长对于大队支书的意见是不可能不考虑的。陶宽爹在村口就拐了道直奔大队支书家里去了。大队支书的家是村庄里几幢砖瓦房之一,陶宽爹到大队支书家也算是熟客了,也不必问大队支书是不是在家,直接去,找不到大队支书,就找支书的家里人。陶宽爹性子急,走路也风风火火,到了大队支书家里,也没有喊人,就闯了进去。进了院子,才看到厅堂里大队支书在和人说事,陶宽爹就偏了道去了大队支书的厕所里,先放个毒,再慢慢等。陶宽爹从主人家出来急,也没顾得上拉尿,走路上又想着事,到了厕所里才真正感觉到尿意了,随着一阵畅快淋漓的尿尿,陶宽爹感觉舒服多了,心也没有了刚才那么急,等自己完全尿完了,走出厕所,走到厅堂外面等。人都有三急,真所谓的活人能让尿给憋死。走到厅堂外面,陶宽爹抬眼看到厅堂里,大队支书还在和那个人说话,隔着窗户,听到声音但看不到面容。陶宽爹在大队支书家也很熟了,拐到退厅里找到大队支书家的长烟杆子,摸出自己的烟荷包,就着火桶吸起烟来。退厅靠着厅堂,大队支书在厅堂谈话的声音听得很清楚,陶宽爹既然来了,就有耐心等,自己在校长那里吃了憋屈,到了大队支书家里,也平静了很多。陶宽爹的烟是买来的,不是自己切的,味没有自己种的呛,但香味好,隔着个门都能闻到烟丝燃烧的香味。陶宽爹一则是无聊,吸烟打发时间,二则是诱惑大队支书。吸烟和喝酒一样,有了烟瘾的人,对于好的烟丝一样具有诱惑力。大队支书谈话的声音还在继续,这让陶宽爹知道,大队支书谈的问题肯定大于烟丝的诱惑。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冒昧闯进去,而是采取了等。陶宽爹虽然直来直去,但比起做农活的人来说,还是更懂得策略,虽然这还谈不上策略。陶宽爹想着既然来了,就耐心得等,你大队支书不可能谈到晚上,即使你谈到晚上,你也不可能赶我走,有了客人的一口饭,就少了我一口酒啊,平时二家的吃喝也是经常的,你大队支书虽然是拿着一份工分,但你家里人还是要吃饭的,既然要吃饭,就得用到我篾匠师傅的工具。其实,在那个时代,篾匠师傅还是很吃香的,农村劳作的工具不说一半也有三分之一是篾匠做的。南方的农村,毛竹是主要产业,就连最简单的工具--扁担,大多是竹子做的,大队支书家的扁担都有陶宽爹给做好,大队支书自己也会做扁担,但没有陶宽爹那么好的工具,所以也只有陶宽爹才能到大队支书有着较好的交情。大队支书和别人的谈话还在继续,自陶宽爹到了大队支书家里,他们谈了多久的话,陶宽爹也吸了多久的烟。终于,陶宽爹听到了大队支书送客人出去的声音,陶宽爹也更精神了,陶宽爹知道,只要客人出了大门,大队支书必然过来和陶宽爹一起吸烟。由于谈话的时间长,本来就有了想吸烟了,加上陶宽爹上好的烟丝的诱惑,大队肯定得过来吸几口,缓解缓解烟瘾。陶宽爹听到大队支书和客人送别的声音,也就把烟丝装满,等着大队支书过来吸烟。果不出其然,陶宽爹在听到大队支书走回来的脚步声,于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好,把自己刚才吸烟的好位置让给了大队支书。大队支书跨过厅堂,来到退厅里,按着陶宽爹给让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接过陶宽爹递过来的长烟杆,也不看是不是装满了烟丝,直接把烟洞伸到火桶里,火桶里的高温燃烧着烟丝,飘着香味,大队支书大口大口得吸着,似乎是饿了几天的人见到了最好的饭菜,急不可耐得吃了起来,大队支书吸烟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