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见今日这污糟事总算了解了,立即宣布了退堂,裴玉娇咬牙向宋晚赔礼道歉后,便被留下来的两个衙役押入内堂,施杖刑。
裴清言听着内堂偶尔传来裴玉娇的惨叫声,终究是没忍住咬牙朝宋晚开口道。
“江晚乔,如今……你满意了?”
宋晚此时也自地上站起了身来,看向裴清言。
“我满不满意,不是还得看裴侍郎与裴小姐吗?”
“我记得裴侍郎上回招惹我的时候,我便说过了,让你们离我远一点。”
“可我那个被裴侍郎打伤的丫头,头上的伤还未痊愈,裴小姐便想在这公堂上置我于死地!”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怎么,裴侍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宋晚说着又看向裴铭。
“裴侯爷,我的耐心有限,还请裴侯爷遵守当日的约定,管教好家中子女。”
“否则下次,我可不保证还能说出些什么……”
语落,宋晚便忽略因着跪了许久,有些许麻木的褪,大步朝外走去!
裴清言看着江晚乔离去的背影,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只是这个时候,一道有些惊慌的声音忽然自他耳边响起。
“小姐,您怎么了!”
裴清言侧过头,便见沈嘉和面色有些苍白的晕了过去,所幸她身旁的丫头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裴清言忙蹲下身子,叫了几声沈嘉和的名字,沈嘉和却没有一丝回应。
裴清言顿时心急如焚,立即将沈嘉和打横抱起,朝一旁的侍从道。
“平安,这里离御安堂近,我去找梁大人借个地方,你去请大夫来,快去快回!”
平安闻言立即便准备应声而去。
只是此时,一道稍显惊慌的女声却忽然响起。
“姑爷,且慢!”
吟心听到姑爷要让人去请大夫,当即快步上前,带着一丝慌张的道。
“姑爷,我们姑娘有用惯了的大夫,不如还是奴婢去请吧!”
裴清言却有些着急。
“嘉和惯用的那位孙大夫在济仁堂,离此甚远,来回怕是得费上一个多时辰,她如今还有身子,哪里来得及!”
“平安,你快去!”
平安自然是听自家公子的话,忙疾步朝门外走去而去。
吟心见状顿时彻底愈发慌了神。
若是请了个别的大夫过来,小姐腹中孩子的月份……
岂不是极有可能瞒不住了?
她不死心的挡住裴清言抱着自家小姐去内堂的脚步,劝道。
“可是姑爷,孙大夫说过,小姐因着自漠北回来的路上一路颠簸,胎象是有些不稳的。”
“如今小姐腹中的孩子才刚过三个月,请旁的大夫恐怕不如孙大夫了解小姐的情况,不如还是奴婢去孙大夫稳妥些!”
裴清言见嘉和身边这个一向端庄得体的丫头忽然这般胡搅蛮缠,忍不住出声斥道。
“你怎么如此轻重不分,眼下最要紧的是看看你家小姐和肚子里的孩子有无大碍,你想请孙大夫,待回去后再请他来复诊也不迟!”
“还不让开!”
济仁堂虽是上京最好的医馆,但御安堂也是数一数二的。
哪里就不能看了?
吟心见裴清言坚持,咬了咬唇,却再想不出什么什么借口阻拦。
她将希冀的目光看向自家小姐。
希望她能快些醒过来,劝阻姑爷。
可是沈嘉和却依旧紧闭着眼睛,一脸苍白。
裴清言见这丫头依旧没有动作,也顾不得其他,绕过她便朝京兆尹内堂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才走了几步,脑中不知为何忽然一个激灵,脚步乍然停了下来。
而后,他的瞳孔开始不自觉的放大,忍不住侧过身去,看向身后已然追上来,即便强装镇定,面色却比嘉和好不了多少的丫头,脑中忽然便回想起江晚乔和离之日,同他说过的话。
她说,嘉和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不对……
而这个嘉和身边最贴身丫服侍的丫头,平日最是稳重的,今日却这般反常,几次三番阻止他另请大夫……
为什么?
想到那个可能。
裴请言脚底顿时如灌了铅一般,再迈不动一步……
……
因着在京兆尹耽误了这些时候,宋晚出来的时候,已经离同君九宸约定的时间过了大半个时辰。
好在江正已经让江府的马车候在外面,宋晚快速同父亲将在京兆尹的事说了一遍,便让车夫赶着车朝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宋晚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她不是一个不守时的人,今日也着实是没想到会碰上裴家的人。
只是侯府这些人三番四次的找茬,今日她若不强势一些,彻底表明自己的态度,给她们一点教训,日后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如今日这样的麻烦来。
惴惴不安中,马车很快到了摄政王府。
好在摄政王府的人很快将她迎了进去,并未因为她的迟到而阻拦。
宋晚想着君九宸或许并不介意此事,这才稍稍心安了些。
摄政王府的下人将宋晚引到上回那个观雨亭后便退了下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君九宸那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宋晚的视线中。
她忙起身行了个万福礼,颇为乖巧的致歉。
“民女江晚乔,见过王爷。”
“今日民女有事耽搁,来晚了,还请王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