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飞溅,周闻璟冲上前,一把将温昭昭推开!
“砰!”
粗壮枝干倒下,裹挟雷霆之势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脊背上。
“呃……”
他发出闷哼一声,无力地倒在温昭昭怀里,脸色苍白如纸。
“周周!”
温昭昭惊慌失措,身子后仰,吃力地撑着他的肩膀。
“来人啊!来人救救他!!”
她求助四周,语气近乎绝望。
温昭昭的力气还是太小,无法支撑一个虚弱的成年男子。
他们两人双双倒在雨地中,狼狈至极。
“周周!周周!”
“你不要吓我!”
“呜呜呜……”
她抱着周闻璟,不停地喊他,嗓音哽咽。
周闻璟虚弱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柔声安抚:
“不怕……”
“我……在……”
他盯着她,一双眼眸含情,颤抖着指尖想帮她擦拭眼尾的泪珠。
还没来得及触碰,他的意识先一步模糊。
悬在半空中的手无声垂落——
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的耳边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呼唤:
“周周!”
“周周!”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猛地大喊!
她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一头冷汗,似是惊魂未定。
季晏礼见温昭昭醒了过来,眸光一亮,连忙上前紧紧拥住她:
“昭昭!”
“你终于醒了!”
“你这几天着凉,又受了惊吓。”
“一直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
“太好了!”
“总算是醒了!”
他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
前几日,新闻报道。
近日暴雨频发,玉屏山区爆发洪水!
他知道,近段时间,温昭昭正好在那儿。
虽然嘴上总攻击温昭昭,嫌她聒噪嫌她烦。
可不知为何,看到新闻的他却吓得一直睡不好觉。
梦中都是温昭昭面对山洪恐惧的神情。
后来,从向斯年那得知。
她从山上回来后便一直陷入昏迷。
他在病床边上守了她两天两夜。
她可算是醒了!
他的心里还沉浸在温昭昭醒过来的喜悦当中。
“砰!”
温昭昭用力一推,没有丝毫准备的季晏礼从病床中摔到地上,发出巨大响声!
他起身,摸着受伤的屁股,看向温昭昭面色愤愤:
“温昭昭!”
“你是脑子有病吗?”
“我可是一直在照顾你啊!”
“你居然推我?!”
“你……”
“你真是狼心狗肺!”
温昭昭瞥了个冷眼过去,怒骂道:
“季晏礼。”
“我让你照顾了吗?”
“说的好像你对我多大恩似的!”
“一上来就搂搂抱抱的,你小心我告你骚扰啊!”
“自己在这自我感动,还在这妄图裹挟恩情让别人对你感激涕零。”
“我看你真是生错时代了。”
“古代建长城的时候就该用你的脸皮当材料,保证牢固厚实!”
“没有边界感的小玩意……”
她捏着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侮辱性极大的手势。
季晏礼气得跳脚,面色铁青:
“温昭昭,你非要这样口不择言地气我是吗?”
“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本来已经打算同你和好了。”
“可你现在……”
温昭昭急忙打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和好?!”
“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你是个智力低下的脑残?!”
“我讨厌你,季晏礼!”
“不对,是厌恶,极致的厌恶。”
“你是不是犯贱?!”
“你不知道我嫌你烦吗?”
“还巴巴地上赶着来讨骂!”
“你是有多廉价啊?季晏礼!”
最后这句话,是曾经季晏礼对她说过的。
那时的她,与他已经婚后半年。
可他却从未碰过她。
她给他下了药,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夫妻生活。
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温昭昭,你可真廉价。”
他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她如数还给他。
前世,她爱过、闹过、付出过也被伤害过。
这一世,她与季晏礼两不亏欠。
季晏礼攥紧了拳,赤红的双眼里怒气盈盈:
“温昭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廉价?!”
“莫非你是忘了,你是怎么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晏礼哥哥,死缠烂打的吗?!”
“呵。”
“要比廉价,要比上赶着。”
“比起你温昭昭,我还是略逊一筹。”
低劣的男生总是习惯性践踏女生过往的一片真心。
不过,温昭昭现在对季晏礼已经不会再心痛了。
她只是神情淡漠:
“对对对,我廉价,我上赶着。”
“那你走啊!”
“搞得好像我愿意看见你似的!”
季晏礼攥紧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面色发怒:“走就走!”
他的长腿一迈,重重摔门而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沈安然提着食盒推开门。
“昭昭,你醒啦!!”
医生说今天她便会醒过来,所以沈安然的眼里倒是没多大诧异。
她将粉色食盒高高提起:
“看!我从我家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煲了四个小时的老鸡汤哦!”
说完,她走进病房,一脸疑惑地指了指季晏礼离去的方向。
“季晏礼他咋了?大姨夫吗?”
温昭昭冷呵一声:
“西北风喝多了,脑子老是抽风。”
“别理他。”
“对了,周周呢?!”
想到周周,她神色一急,眼里满是担忧。
沈安然将食盒放在床头,别过视线没有看她:
“他……”
“他的病房就在你隔壁。”
察觉到沈安然的不对劲,温昭昭开口问道:
“他怎么样?”
“醒了吗?”
沈安然的面容迟疑,犹犹豫豫出口:
“他……他……”
“他什么?”
“周周怎么了?”
温昭昭心下一急,利落扯开手背上的针头。
“不行,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