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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后会有期了,肯定是在告别。

而且直接写出了两人的名字,证明他们早前的担心没错,处理动物群时,特务在场,看到了两人的一举一动。

金熠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我们留字条,悄无声息地走掉不好吗?”换成他就会这么做。

小金没条件接触犯罪纪录片,项海澜不但看过,还看了超多。

对方的行为不难理解,“为了炫耀。”项海澜冷笑道。

像黄道十二宫杀手给报社写信一样,高智商罪犯最喜欢留下文字指引,享受凌驾于人的快乐。

只不过大洋彼岸的杀手更小心一些,不会留下手迹,这位不知道是得意忘形,还是不在乎,竟留下了亲笔字迹。

硬笔书法水平还不错,运笔挺重。

金熠难免多想一些,“会不会是别人写的?”

小项撩起眼皮,“金熠,我问你,你见过的人里有比我还幽默的吗?”

“没有,你最幽默。”小金实事求是道。

“那不就得了,连我这种爱搞恶作剧的人都不会开这种玩笑,知道这个机关所在的人,孙大爷,搞情报的,谁会无聊到干这种事?”

小项说完,抖了抖手里这张黄纸,又露出金熠熟悉的狐狸笑,“咱们两个的名字起得真好哇。”

小金立即跟上了她的脑回路,“因为笔画多。”

项海澜狠狠点头,“除非他能左右手开弓,写出不一样的字体,否则绝对藏不住。”

虽然特务只留了一句话,谁让他俩名字里都有一个繁琐的汉字,项海澜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笔迹鉴定专家,但她学设计出身,美术是必修,如果有对比样本,可以试着分析一下。

小金眉眼深深,也勾唇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容愈发相似。

“给陶光明送菜的已经排除了,煤矿的调查方向是我们选错了,能自由出入他家,不引起怀疑,应该还是他身边的人。”

“走,找王副主任讨债去。”

一把手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二把手要退休了,不管事,汉达县现在王副主任说了算。

项海澜五片环丙沙星把老王的牙疼病治好了,在老王面前倍儿有面子。

“王主任,专家什么时候到?”

“明天晚上。”专家能来,老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要不县里几十个重症病号真没法治。

也是奇了怪了,市里虽然也出现了病例,但感染人数和危重病人都比汉达少多了。两次传染病,重灾区全在汉达。

他打量风扑尘尘的小两口,问道:“你俩割青蒿去啦?”

“没,我俩上山了。王副主任,我来找你秋后算账来啦。”项海澜笑眯眯道。

老王会错了意,“算啥账?你这小姑娘是不错,要是没结婚,跟我家王冰倒是挺合适的。”

金熠:“……”

小项摆了摆手,“此账非彼账,您不觉得这次疟疾生得蹊跷吗?”

咋不觉得呢?前两天忙着安排病人,没时间细想,他也听说了,蓝甸的老孙在调查,让县公安派人增援。

“您听我说……”

项海澜把跟小金调查的整个过程,挑能说的跟老王说了,但是没把纸条给他看。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给外人看了,解释起来太麻烦。

一个谎言说出去,需要无数个谎言支撑,项海澜嫌累。

现在这件事,不光是特务和汉达县广大人民群众的仇怨,也是小金和她跟特务的较量。一旦找到人,项海澜不介意动用私刑,独自把特务解决了。

老王长得很精神,浓眉大眼,心眼也挺好,把项海澜的话听进去了,摸着下巴沉默良久,但他没多问,用行动表示支持。

拿起桌上的老式电话,打给了站官城公安局,陶光明一案的资料,情报部门带走了一部分,剩下一些不太重要的就放在市公安局档案室。

跟那边协调好,他给两个年轻人开了介绍信,斟酌着开口:“我听说过煤矿那边年初一直在调查,我也不是很理解你们俩为什么执着于这个人,这件事,是年轻人的热血吧?”

项海澜差点摇头,真不是热血。

“我欣赏你们这份热血,有困难随时找我,孩子,希望你们能有收获。”

“我们尽力。”小项和小金齐声道。

老王的支持很到位,专门派吉普车把两人送到了市公安局,比坐长途车快多了。

档案室关于陶光明的档案,光是纸壳箱子就装了五箱。

时间紧迫,特务那边都告别了,继续搞排除法,两人只翻阅纸质档案。

当天去得太晚,只翻了一会儿,人档案室就下班了,来回一趟太麻烦,晚上两人住的旅馆。预判到这种情况,离开汉达之前已经找人通知了家里。

第二天早起,吃了口饭,继续去市公安局上班,临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了收获,是金熠率先发现的。

他手里拿着一份秘书给陶光明起草的年终总结,“你看这些字。”

项海澜凑近看,小金圈出来的汉字都有横弯勾笔画,她和金熠的名字也有相似笔画。

弯勾结构很考验一个人的笔力,也很容易看出运笔习惯,报告里的结构和那张字条上的结构十分相似。

不止这一个证明,再次庆幸她和小金的名字笔画多。撇和奈的运笔,用项海澜学过工笔画的眼光看,也出自同一个人。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犯罪,只要做过,就有痕迹。

陶光明的秘书田起凡暴露了。

还有什么比私人秘书这一身份,能更方便地接触陶光明?更自由地合伙搞破坏?

日常工作相处不说,以送资料的名义自由出入陶家再正常不过,谁又会起疑心呢?

“早该想到他的。”项海澜懊恼地拍桌子。

“怪不得咱们。”小金不是安慰,而是实话实说。

田起凡自陶光明事发之后,作为贴身秘书,自然被列为怀疑对象,被带走接受调查,消失了很长时间。

怪不得中间消停了这么久。

他有足够的能力脱身,所以正月十五的批判大会上没有他的身影。

现在回想,这人真是聪明绝顶,用一招釜底抽薪,杀了陶光明,转移调查人员的注意力。又将自己困于囹圄,置之险地而后生,彻底洗白上岸。

“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