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年不理解他的话,“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他抱紧她,按着她的后腰,声音低哑的问,“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她的小脸变得通红。
蒋兆深抱起她,将她抱进洗手间,“刷完牙就睡吧。”
“嗯。”她不敢看他,催促他,“你也快点回去睡吧。”
他这个样子,她真怕他出去在门口遇到谁,这得多尴尬。
蒋兆深笑了笑,“新年快乐,小白。”
她也笑,笑颜如花,“新年快乐,爸爸。”
“……”
小姑娘笑出声音,在他一脸错愕中关上门。
蒋兆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的笑意没那么明显才转身离开。
白雪年刷着牙,还在忍不住笑,逗正经人就是有意思。
然后她想到正经人的反应,脸上的温度又升了上去,人不可貌相,蒋兆深长了一张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脸,哪知道是个色胚!
她也没做什么,就是抱了他,他居然就……
唉。
他要是真留下来,她才真的要叫苦不迭,她现在身体虚着呢。
刷牙洗漱爬上大床。
白雪年摆弄手机拍了张红包照发朋友圈,仅对尹素可见,只配了新年快乐四个字。
比起她的安然入睡,尹素辗转无眠。
在蒋家看到的一切分明跟从前没什么不同,可她还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一种说不上来的……
尹素盯着白雪年那条朋友圈,蒋兆深还在给她发红包压岁,这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改变。
她不该这么不安的,可为什么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跟陆氏的婚约取消,对她来说绝对算不上好事,原本都打算拿了好处见好就收,但心又被勾了起来。
这可是蒋兆深!
哪个女人能不被勾引?!
一个合格的赌徒能做到见好就收,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她原本都觉得自己赢了,现在……
为什么不能是她?
不是那些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为什么不能是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她?!
像是戒断成功,赌瘾却又突然犯了。
尹素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也压制不住那股蠢蠢欲动。
没有跟陆氏联姻之前,蒋兆深的身边只有她尹素,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以后也应该只有她才对。
反正小畜生过完年就要去法国了,到时候她就没有任何对手了。
尹素笑了笑,或许是醉了,她觉得有点燥热,于是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男人顶着风雪敲开了尹素海云湾的公寓门。
衣服凌乱散落一地,成年男女之间,一通电话,一个眼神,就足够知晓对方的心思。
雪越飘越大,直至整座城市都换上白色的衣裳。
天还没亮,尹素夹着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被雪覆盖的海云湾。
有钱真好啊,下了雪,海云湾美的像是童话世界。
这里尚且如此,那些座落半山的别墅,只会更加美得像是仙境吧。
还真是欲壑难平。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尹素勾起唇角,声音平淡,“走的时候把门口垃圾带出去,谢谢。”
男人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眼底是全然的漠然,甚至是轻蔑,“尹秘书,你的私人电话我会跟门口那些垃圾一样处理掉。”
尹素怔了怔,慢慢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李渡挽起唇角,笑得凉薄,“字面意思,腻了。”
尹素朝他走了过去,盯着他那张英俊却阴冷的脸,讥讽道,“所以说,蒋瑶看不上你,是非常有远见的一件事,在这点上,她很有蒋家人的高瞻远瞩。”
李渡不置可否,“蒋家人确实都很聪明,在这点上,我也算是跟尹秘书同病相怜,不过,我比你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从来不会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确实很有当狗的自知之明。”尹素对着这个跟自己缠绵一夜的男人,满脸的嘲弄和奚落,“再怎么包装成精英人士,也掩盖不了身上那股子穷酸味。”
李渡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不管尹秘书高一潮时闭着眼睛叫多少次蒋兆深,我也不可能真的变成他。”
尹素的脸色骤然变冷,“你给我滚!”
李渡拿起外套穿上,“对了,昨晚有次忘记做措施,你记得吃药,我这么穷酸,可养不起你生的孩子。”
“滚!”尹素愤怒的抄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滚啊!”
李渡转身,枕头砸到他的背又落在地板上,他冷漠地走出公寓。
站在雪白一片的纯净世界里,他拿出手机给蒋瑶发了个拜年短信,简单四个字,新年快乐。
朝停车场走去,走了几步又顿住,最后再次拿出手机,群发了条拜年短信。
白雪年睡到自然醒,拿着手机回复短信,看到李渡的短信,犹豫了一秒,快速回了个新年快乐过去,然后将手机丢一边,下床洗漱。
李渡到达蒋家门口时,收到了这条短信,点开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肺里都冷却了,才下车朝别墅走去。
大年初一,以蒋兆深的社会地位,想安静度过是绝对不可能。
哪怕是居于高位,人情来往,也是在所难免。
白雪年就是被过来给蒋兆深拜年的人吵醒的,每年初一都是如此,她也习惯了。
不过她不爱应付这些,让佣人送了早餐上楼,吃完就去画室躲清闲了。
下了这么美的一场雪,她忽然想画画了。
说起画画,这大概是她唯一不会三分钟热度的事情了,但她也确实有天分。
早些年,蒋兆深看出她对画画感兴趣,就给她请了名师指导,但没几天老师就被气走了,她实在受不了那些繁冗的课程和老师高高在上的态度。
即便如此,蒋兆深也没放弃让她画下去,没了名师指导,让她随心所欲的画自己想画的东西,后面倒是真的培养出了她的兴趣,这么一画就是五六年。
她的画,蒋兆深也拿给专业的人看过,评价都是灵气十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对于这些个评价,白雪年向来不当一回事,谁知道那些专业的人是不是在拍蒋先生马屁,她要是当真了才是笑话。
画着雪景,她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这么一呆就是大半天,连有人敲门都没听见。
蒋兆深推开门,瞧见她专注的模样,唇角挽起了温淡的笑意。
靠在门框上,他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设置成了壁纸。
等他设置好,再抬起眼皮,就对上了小姑娘促狭的笑,以及调侃的话,“蒋先生,是在把我的照片设置成壁纸?就这么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