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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事宜皆妥善安置妥当后,唐启便携着妹妹唐文舒朝着牙行信步而去,此次出行目的明确——要为唐文舒精心挑选两位贴心可人的侍女。起初,对于柳县这一弹丸之地的牙行,兄妹二人并未寄予过多厚望。然而,当他们真正踏入此地时,眼前所见景象着实令其大吃一惊。谁能想到,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城之中,竟隐藏着一家规模堪称盛大的牙行。

这家牙行内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管是房屋的租售,亦或商铺的买卖,甚至连牲口之类的交易也均在此处进行,至于那人口的贩卖自是不在话下。

刚一进入牙行,唐启便径直走向了房屋交易区域。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最终相中了一座占地广阔且布局合理的四进宅子。此宅地理位置极佳,毗邻县衙,交通便利不说,治安状况亦是相当良好。这时,一旁殷勤的牙行伙计赶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介绍道:“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座宅子每年租金仅需十两纹银,若是您有意将其购置下来,则总共需花费二百两即可。”

听闻此言,唐文舒原以为兄长会选择较为经济实惠的租赁方式。毕竟在她看来,父亲向来乐善好施,家中钱财大多已用于救助南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了,所剩应当无几。怎料,唐启竟是二话不说,当场拍板决定直接买下这座宅子。

唐文舒见状,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脱口而出问道:“大哥,咱家哪来这么一大笔银两供你买下这宅子呀?莫不是爹爹私下里悄悄给了你不成?可我分明知晓爹爹的钱财几乎尽数捐予南疆百姓以解其燃眉之急了,又怎会有余财给咱们购置宅邸呢?”

面对妹妹的疑问,唐启挑了挑眉,反问道:“谁说这钱是爹给的?”

“不是爹给的,难道是娘给的吗?娘对你可真是大方。”唐文舒不禁噘起小嘴。

“娘确实给了我一部分,但你忘了吗?之前福慧公主买下的那座宅子,以皇城的房价来说,可比这里高得多呢!”唐启笑着解释道。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牙子押着一队小姑娘缓缓地走了过来。这些小姑娘们个个都洗漱打扮得十分精致,原本就稚嫩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格外娇嫩欲滴。为首的那个小姑娘忽然大声喊道:“这套宅子昨儿个还标价 150 两呢!”

听到这句话后,唐文舒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瞪大双眼,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已经怒不可遏。只见她猛地一跺脚,冲着唐启大声吼道:“大哥,这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宰客宰到您的头上,简直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了!”

而此时,那个可恶的人牙子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随即又强装镇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对着那可怜的女孩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女孩娇小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女孩白皙的脸颊迅速肿起,清晰可见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然而,尽管遭受了这样的毒打,她却没有丝毫屈服之意。只见她紧紧捂住受伤的脸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控诉和不屈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人牙子。

一旁的唐文舒看到此情此景,心头不由得一紧。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女孩的身前。与此同时,她挺直脊梁,目光如炬,义正言辞地高声喊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人牙子却不屑一顾地冷笑道:“我打自己的人,关你何事,你有何资格叫我住手?”说着,他还特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文舒,见她只是一个孤身一人且没有带任何奴仆的小姑娘,而一旁的唐启看起来也是斯斯文文的样子,料想两人应该不是什么权贵之人,于是越发嚣张起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后,又狠狠踢了女孩一脚,嘴里还得意洋洋地说道:“哼,在这片地方,老子就是王法,谁敢跟老子作对?”

“大哥,你看他在你面前好嚣张。”唐文舒看着那个人牙子不断地作死,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唐文舒又把目光投向了旁边那个卖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那个卖房的。”

这时,唐启挺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就是柳县的县令!”

“哟,这年头还有人敢冒充县令呢,谁不知道咱们柳县根本就没有县令、县丞啊,就算要冒充,也得找个像模像样点的吧。”卖宅子的那个牙子一脸不屑地嘲讽道。

“就是啊,没钱还装什么大佬。”一旁的人纷纷附和着。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县令大人救救我啊,我爹是扬州知府,我是被他们拐卖到这里来的。”

听到这声呼救,唐文舒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那名女子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皱起眉头说:“扬州知府?我爹哪有这么大的女儿?”

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议论道:“听说杨知府的儿子和侄子来了,被任命为县令,好像就在咱们柳县。”

就在这时,主薄陈大人带着几名衙役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唐启说道:“大人,这些是专门为您配备的专属衙役,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尽管吩咐他们即可,而且他们对这牙行也比较熟悉。”

听到这话,人牙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两步,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求饶道:“大人,小的知错了,请大人饶恕小的这一次吧!”

原本陈大人正准备去处理其他事务,但看到眼前的情况后,不禁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先解决这里的麻烦。

唐启见状,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没事,你先走吧。”接着,他转过头看向牙行,问道:“这座宅子如何售卖?”

人牙子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大人,只需一百两银子即可。”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县令而提出免费赠送的要求,反而给出了一个极其优惠的价格。

然而,那个傻姑娘却突然大声喊道:“看吧,他一百两就能卖掉,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时,居然还敢开价两百两呢!”这句话让人气得牙子又狠狠地打了她两下。

“那个姑娘,你爹是扬州知府?”唐文舒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女子,再次确认道。

“前……前知府。”那名姑娘似乎有些心虚,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一旁的唐启皱起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冷冷说道:“前知府的女儿不是死了就是在惠民水师,你确定你是哪一种?”他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对方的谎言。

听到这话,那姑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辩解。

过了好一会儿,那姑娘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急切地开口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说谎了,其实是我的姑父担任过扬州知府一职。如今姑父已经中风瘫痪,家道中落,我们一家老小在回祖籍老家的路上遭遇了山匪袭击,我不幸被劫掠至此。求求你们救救我吧!”说着,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滑落下来,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唐启并没有因为她的哭诉而心软,反而继续追问:“既然如此,你的家人为何没有寻找你?难道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土匪掳走吗?”

那姑娘抽泣着回答道:“我……我趁着回老家的途中偷偷跑掉了。求求您买下我吧,我不想再回到祖籍老家随便嫁给一个陌生人,呜呜呜……”说完,她哭得越发伤心起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倾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