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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儿子当爹了!”

魏皇贵妃看着满脸喜色的儿子,心下也是高兴。

自从他十岁入了朝堂后,有人说他狠毒,有人说他纨绔,有人说他不够稳重,有人说他不够仁厚。

诚然她也觉得自己儿子过于少年心性了,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即便身为皇帝,处于权力旋涡之中,他也同样可以以赤诚之心对待至亲至爱之人。

“母妃,我先去看玉儿,孩子就拜托您了!”

见着像毛头小子般的儿子,魏皇贵妃无奈的笑了。

而报信的嬷嬷有些莫名其妙。

她话还没说完呢,太子殿下怎么就进去了。

“回禀皇贵妃,生的是龙凤胎。”

魏皇贵妃闻言一愣,喜笑颜开,“锦禾,本宫就知道本宫没看错人。”

与景帝同一天生辰的龙凤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一生的富贵都保住了。

…………

江闻玉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魏皇贵妃已经回了昭阳宫,沈渊守在她床边。

“殿下……”

沈渊哭丧着一张脸,“玉儿,咱们以后不生了,你吓死我了……”

江闻玉看着胡子拉碴,眼下乌青的沈渊,哭笑不得,“殿下说什么呢,妾已经没事了。”

不过,江闻玉自己也知道,这次生产肯定对身子不好,需得好好调养才是。

“太子殿下,主子,皇宫来人了。”

白露面色带着喜意,话音刚落,便见梁九全揣着一封圣旨进来。

“陛下有旨,江嫔您无需起身跪拜。”

梁九全看着江嫔,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随后又转头瞧着太子,收敛了笑,看看太子,又看看地板。

沈渊,“…………”

沈渊起身,从善如流的扑通一跪,“儿臣接旨。”

梁九全露出满意的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嫔江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则,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太子侧妃,钦此!”

江闻玉愣了片刻,继而笑着,“多谢陛下。”

沈渊见景帝的这封旨意,也替江闻玉开心。

玉儿最在意的就是庶女的身份,眼下成为他的侧妃,身份便又上了一层。

总有一天……

沈渊暗暗想着,一边接了圣旨一边起身打赏梁九全。

梁九全又道,“陛下还有口谕。”

沈渊,“…………”

沈渊认命的又跪了下来。

梁九全清了清嗓子,“陛下说,他已亲自为皇长孙,皇长孙女取了名字。”

“皇长孙名为沈承烨,皇长孙女名为沈姮。”

江闻玉闻言有些震惊,才刚出生就赐名的皇族子孙,可算是寥寥无几了。

沈渊倒是不意外,从善如流的接了旨意。

待到送走梁九全后,沈渊屏退了众人。

“玉儿,你可高兴吗?”

江闻玉点头轻笑,“多谢殿下了。”

江闻玉知晓,封她为太子侧妃的旨意,想来定然是太子去给她求的。

她知晓太子待她的确是好,可没想到她还没说她想要什么,他便双手奉上了。

太子侧妃虽然也是妾室,但也是入了皇室宗族玉碟的。

她已经实现了自己初步的心愿了。

“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沈渊见江闻玉高兴,却依旧觉得愧对江闻玉。

她为他生下一双儿女,可……却不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

沈渊陪了江闻玉半晌,便离开了含玉殿。

沈渊一走,江闻玉便叫江白露进来。

“白露,将那册子拿来。”

“咱们也是时候,清算清算了!”

…………

昭阳宫中。

魏皇贵妃一脸的不高兴。

“渊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要让本宫的孙儿孙女,一辈子当个庶出不成?”

“我告诉你,我受过的罪,是绝对不允许我的孙儿孙女再受一遍的!”

魏皇贵妃很不满意。

大齐嫡庶地位悬殊,她自己便是庶女,自小受近磋磨白眼,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她深知庶出的若是要活下去会有多艰难。

沈渊闻言也沉默了。

他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孩子是庶出。

虽说父皇宠爱,可就因为他庶出的身份,在朝堂上处处受制。

他要付出比黎王十倍的努力才能得到那些大臣们的支持。

可黎王,整日不学无术,沉浸女色,却有无数重臣世家唯他马首是瞻。

他沈渊不服!

“母妃,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烨儿和姮儿重蹈我的覆辙。”

乾安宫内。

景帝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却带着笑意。

“渊儿有了子嗣,朕也可以放心了。”

“如今朝堂,簪缨世家已经削弱了很多,朕相信,剩下的那些,渊儿能处理好。”

“所以,朕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那我呢?”

魏皇贵妃红着眼眶走进来。

“你这样瞒着我,也不怕我生气吗?”

景帝看着魏皇贵妃的眼泪,有些手足无措,想抬起手去擦,却停在了半路。

他已经衰弱到抬不起手为阿月擦眼泪了吗?

魏皇贵妃自己抹了把眼泪,端起放在一旁的药碗,小口小口的喂景帝喝下去。

“你总是什么事都瞒着我。”

景帝叹了口气,“不瞒着你,你会做傻事。”

“我发誓要好好保护你的。”

“做什么要说这些。”

魏皇贵妃打断了景帝,语气倒是平静,“你别以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我就不会生气了。”

“我知道,你气性大。”

魏皇贵妃一勺接着一勺,小心翼翼的喂着景帝。

“要是你能陪我去一趟江南,我便不生气了。”

景帝笑的无奈,“你看我这身子,估计要你背着我,才能走的动了。”

“又不是没背过——”

话没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

“阿月,是我对不住你。”

魏皇贵妃端着药碗的手颤抖着,想拿着勺子再舀起一勺药,却怎么也舀不起来。

她索性不再举着药碗了。

一滴滴晶莹的眼泪落入药碗里,溅到了景帝的手臂上。

“你做什么非要瞒着我——”

魏皇贵妃突然崩溃大哭起来。

她想起昔年在金国的那一夜。

浑身是血的他,绝望无助的她,他们隔着黑夜里的烛火遥遥相望。

可即便是那时候,也没让魏宜月觉得像现在这样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