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你可想好了，这条出路或许就是生死两难了。”
虽说不知道对方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但楚高阳总感觉不会寻常，现在小夭还能活在自己的梦里，但要是走错了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于情于理楚高阳都不希望小夭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能够等一等，等自己的剑足够锋利的时候。
“庙祝哥哥，那个梦会拖累你的，小夭并不想这样。”
一句简单的话语就已让楚高阳幡然醒悟，他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有什么，但凡是人都会活在自己的梦里的，不醒来更好，不用面对那些糟心的琐碎。”
“不，庙祝哥哥，那位小道长说的没错，剑道要比天道更加无情才行，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小夭一脸平静地说道。
“那牛鼻子的话你也信？”
楚高阳面露恼怒之色，对于苦菩提嗤之以鼻。
他始终相信，世间总有两全其美的方法的，只不过是需要等上一等而已。
“庙祝哥哥，我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情，一株九叶草立足于九天之巅，它不能说话也没有情感，但却能感受到世间的纷纷扰扰...”
“一片叶子就能斩尽漫天的星辰，可是却斩不断人世间的邪恶，最终落得身死道消，庙祝哥哥，我能感觉到九叶草累了，再也不想回到往昔了，所以...”
小夭的一番话让楚高阳哑口无言，他只能深深地凝视着对方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陡然间，心中涌动起难言的情绪。
唉。
楚高阳深知，超脱之法对于灵虚而言太过缥缈，其中的艰难程度不言而喻。
但看到小夭如此坚定，楚高阳不得不开始说服自己，让对方放手一搏。
“小夭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还确定还要走吗？”楚高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尽管不是很认同，但他不得不成全小夭。
“庙祝哥哥，小夭不想就这样虚无缥缈地消散在世间，哪怕只有短暂的片刻，但起码小夭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小夭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楚高阳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
“好，那我帮你。”
嗡。
嘻嘻嘻，楚小爷你来了呀...
楚小爷喔...
两人一回到芭蕉林，那些莺莺燕燕就扑了过来。
楚高阳没有理会，直接用青萍剑开路，他跟着小夭在芭蕉林中兜兜转转了四十九圈。
“庙祝哥哥，这里就是芭蕉林的界线了。”
小夭停在一棵巨型芭蕉树下，脸上流露出期待之色来。
“这里就是界线？”
楚高阳一脸惊讶，这地方他倒是来过好几次了，没想到就是自己心心念叨的界线。
实在是太过古怪了，楚高阳深知记得那石人就离这里不是很远。
“是的庙祝哥哥，在这里有一份游离的超脱之力，小夭没法抓住它。”
“明白了，我来帮你。”
说完，楚高阳盘膝而坐，周围那些莺莺燕燕见状则是安分了起来，不久后，带着一抹惆怅纷纷退去。
“小夭放空自己，我来引导你入定。”
交代一声之后，楚高阳运转起符道的修行之法来，下一刻他就被这里的浓郁灵气给震惊到了。
之前只顾着练剑，倒是没有想到芭蕉林还有这样的妙处。
随着楚高阳的引导，小夭也跟着盘膝入定，一切都似无师自通一般，水到渠成。
嗡。
周围的灵气仿佛被激活了，形成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波纹，缓缓向小夭汇聚。
就在这时，石人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正惊奇地微微抬头，看向上方的天穹。
呼。
眨眼间，空中一只枯槁的巨手一闪而逝。
下方，小夭正闭目凝神，全身心地投入到修行之中，她的身体逐渐散发出淡淡的荧光来，隐约有与天地共鸣的迹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楚高阳与小夭之间流转的灵力证明着时间还在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小夭的娇躯微微颤抖了起来，突然，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眉宇间露出了痛苦之色来。
“小夭别放弃。”
楚高阳心中一紧，赶忙加大灵力输出，试图护住小妖的身心。
半个时辰过后，小夭终于是稳定了下来，此时，楚高阳明显能够感觉到那所谓的超脱之力已经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嗡。
转眼间，这方阴暗的芭蕉林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
楚高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夭，此刻明显有一道耀眼的白光落在她的身上。
“庙祝哥哥，我做到了。”
原本就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这会儿被这光衬托得圣洁无比，一笑间，倾国也倾城，楚高阳刹那间就失了神。
“小夭恭喜你。”
楚高阳欣慰地看着对方，他很清楚，这一步虽然微小，但对于小夭而言，却是逆天改命的转折。
“庙祝哥哥谢谢你。”
话音刚落，小夭便扑到楚高阳的怀里。
“小夭你。”
感受着温暖的娇躯，楚高阳心中再也难以平静。
“庙祝哥哥，你知道你的青剑缺了什么吗？”
离开了楚高阳那温暖的胸膛后，小夭一脸微笑地看着对方。
听到这话，楚高阳眉头顿时一皱，面露严肃之色。
“小夭，你究竟想做什么？”
嗡。
就在这时，楚高阳骇然地发现手中的青萍剑脱离了自己，自主地飞到了小夭的跟前。
“庙祝哥哥，青剑缺了最重要的灵，这可不行。”
小夭红唇轻启，她留恋地抚摸着剑身。
“快放下！那是我的剑。”
轰。
楚高阳勃然大怒，刚上前夺剑，却是被一股剑气给弹开了。
“庙祝哥哥，小夭说过的，九叶草累了，再也不想来人间了。”
小夭望着楚高阳，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消融。
“混蛋！你给小爷住手！”楚高阳目眦欲裂，却是无能为力。
“庙祝哥哥，这才是真正的青剑，想来那剩下的叶子也可以炼成剑符了，至于那株遗脱，还需要一位炼器之人才能让青剑彻底化为超越上品的神兵...”
小夭的声音随着身体的消失渐行渐远，回荡到了缥缈的别处去。
沙沙沙。
院子中的老槐树，在朝阳的照耀下煜煜生辉。
楚高阳略显失魂落魄地抱着青萍剑坐在楚庙前的青石台阶上，他没想到小夭所谓的出路竟然是成全自己。
“楚小子，那丫头片子并不是一去不回，当你的青剑足够锋利的时候，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