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最近这两天情绪有些反常。”一个负责李慧房间的小护士道，“哦对了，那天李阿姨在楼下和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回来之后我就觉得她心事重重的。”
沈星若眉心一皱，赶紧问道：“那个男人是谁？他之前也来过吗？”
小护士摇摇头，“他当时背对着我站着，不过穿着很考究，应该是个中年人。我以为是来探望李阿姨的，就没有过去打扰。”
来访记录里根本没有来探望李慧的，那这个男人又是谁？
沈星若压下心中的疑问，又和她们闲聊了几句，便转身去了李慧的病房。
以往这个时间，就算李慧不出去找人聊天，她的房间也必然不会是自己，还没等靠近，就会听到笑闹声。
沈星若一度觉得母亲很坚强，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还能乐观爽朗地大笑出来，是很难得的。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听到敲门声，李慧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抬起头道：“请进。”
沈星若推开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都说了昨天就是一次意外，王医生都说妈妈身体恢复的很好，你不用担心的。”李慧尽量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但眉眼间流露出的不安，很难让人信服。
沈星若没有立即问起昨天的事情，而是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慧现在出门可以不需要轮椅了，沈星若扶着她下楼，转到了疗养院后面的小花园。
“云卿身体怎么样？最近没见他过来。”李慧主动挑起话题。
沈星若道：“他们律所有一个法援活动，他去外地了，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李慧点点头，有些可惜道：“多好的孩子，可惜你不喜欢人家。”
“可我们还是朋友，朋友或许比恋人要长久。”沈星若挽着母亲的手臂，不经意地问道：“可是妈妈，你应该从来没喜欢过方汝成吧，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就因为你当时怀了我？”
提到方汝成，李慧生理性颤抖了一下，垂眸道：“当时他看起来蛮好的，不嫌弃大着肚子的我。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结婚没几年就暴露了本性。”
“真的是这样吗？只因为他愿意照顾我们母女？”沈星若轻声问。
李慧机敏地抬头，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又心虚地别开视线，含糊道：“你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这样还能怎样？”
沈星若面对着李慧站定，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微微低头与她平视，认真道：“妈，其实你知道爸爸的死不是意外对不对？为什么瞒着我呢？你这两天的反常和这件事有关系吧，那天来见你的人是谁？”
她不给李慧反应的时间，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然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母亲。
“我……”李慧只说出一个字，嗓子就像被堵住了，然后深吸一口气，才道：“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有些人我们根本就惹不起。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活！”
“可是如果爸爸是被人害死的，他不冤吗？你忍心他死得不明不白吗？”沈星若有些激动，“妈，我已经长大了，就算你一直瞒着我，我也会自己去查！”
“小若，不要逼妈妈！”李慧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行泪滚落，“你爸爸也一定不希望你继续查下去，他和我一样，只希望你能平安。”
沈星若静静地看着母亲，心脏像是被用力揉捏一般，疼得她呼吸都困难。
可她又不能苛责母亲，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
但父亲呢？如果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在乎他是怎么死的，谁还会在乎？
“妈，那你能告诉我，那天来见你的人是谁吗？他对你说了什么？”沈星若抬手轻轻替母亲擦去眼泪，“你不想我继续查我理解，但你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