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里的嫔妃都知道消息后,宫外早就把月氏使者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他们打了败仗还想肖想大齐公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月氏使者则到处煽风点火,说他们本就不是大齐的附属国,就算打了败仗,可也付出了极大的诚意,将他们的嫡公主送进了大齐后宫。
结果到头来,大齐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不想派人和亲了。
难道大齐又想和月氏开战了?
他们月氏再不济也能联络几个周边的小国,一起狠狠反咬大齐一口,叫大齐的人好好看看兔子逼急了还咬人。
朝堂上一堆大臣们也在吵这件事。
有人说不过一个公主,反正月氏也没要求是皇上的亲生公主,找个闲散宗室的女儿封了公主送过去也行。
还有人说实在不行,先帝还有几个没嫁人的公主,如今不正正好?
反对派的则站出来说,月氏不过就是些臭鱼烂虾,何必给面子,直接借着这个由头再打过去。
反对派的反对派站出来吵了,不用征兵?不用军费了?
反正吵来吵去,还没吵出个定数。
吵到后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前朝后宫本就一体。
那几个先帝的公主,祁景渊的庶出妹妹们,知道消息后都跑去凤藻宫哭诉。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去月氏和亲。
皇后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送走几个公主。
虽然她心里觉得皇上并不会让人去和亲,可架不住众口铄金,传来传去意思早就变了。
底下的人都开始猜是哪一位公主要去和亲了。
皇后按了按疲惫的眼角:“兰修容那查得怎么样了?”
抱月小心回复道:“太医都看过了,兰修容花圃里种的大部分是夜来香,那花香气霸道,若是闻多了,极易眩晕恶心,再严重些还会呼吸困难。”
“兰修容的宫女也不知道这回事,最先见她喜欢,还剪了些放在寝殿里,估计就是这样才导致兰修容身子不适的。”
皇后听完后皱了眉:“到底是谁心思如此缜密?”
“要不是兰修容自己留了个心眼,怕不是要白白遭算计了。”
“好好审花房的奴才!”
抱月应下后,很快就带着宫正司的人去花房了。
皇后刚歇了一会儿,朝阳宫的人传话过来,说是皇上要来用晚膳。
皇后挑眉就让人去准备膳食了,怕是皇上要问她兰修容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酉时初,祁景渊就来了凤藻宫,跟皇后和大公主一道用了顿丰盛的晚膳。
等用完了晚膳,大公主捧着一个茶盏递到祁景渊手里,小心翼翼问道:“月氏是不是要求娶大齐公主了?”
祁景渊诧异地问道:“琼儿也知道了?”
大公主点点头,有些沮丧道:“宫里人人都在说,琼儿自然知道了。”
“琼儿是担心几位小姑姑是不是要去和亲?她们平日里都对琼儿很好,还总是做些针线给琼儿。”
“下回要不是月氏求娶,琼儿是不是也要去和亲了?”
大公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祁景渊,小小的人儿眉间都多了一丝忧愁,叫人看着怜惜。
祁景渊将她抱在怀里,耐心解释:“父皇不会让任何一位公主去和亲,琼儿不去,先帝的公主们也不会去。”
大公主这才高兴了起来:“父皇真好。”
又说了会儿话后,皇后就笑着让乳娘将大公主抱了下去。
随后她沉下了脸色,请罪道:“都是臣妾失察,叫宫里多了些流言蜚语。”
“这事怪不了你,月氏的人在宫外挑事了。”祁景渊冷冷地说道,深幽的眼眸里不带一丝情绪。
“朕会同月氏的使者说,要是想求娶大齐的公主,务必要让朕看到些诚意,叫月氏的太子进宫跟公主相处些日子吧。”
皇后听了后笑了:“皇上英明。”
随即她冷静道:“兰修容早产的事臣妾还在查,臣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祁景渊点点头,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
今夜祁景渊自然在凤藻宫歇息了一晚。
次日,皇后容光焕发,心情极好。
宫正司的动作很快,就将花房的奴才小叶子揪到皇后面前了。
小叶子早就被打得奄奄一息,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满是血污。
皇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供词上了。
“回皇后娘娘,各宫的花圃都是三四个月换一次花,就为了让娘娘们随时都能看见盛开的花。”陈女官回禀道。
“若是花快要到花期了,为了避免凋零的样子不好看,花房的奴才们都会提前将花圃清理干净,再换一种在花期的花。”
皇后点点头,凤藻宫里的小花园也是时不时有奴才来打理,就为了确保不会让她看见枯萎的花。
陈女官瞪了一眼小叶子:“无论宫正司使了什么刑罚,这个奴才都一口咬定,是他做主在兰修容的花圃里种夜来香。”
“他还说是兰修容身边的雅琴特意吩咐,说是兰修容就喜欢有香味的花,他才特意挑了夜来香。”
皇后看完证词笑了:“给一个有孕的嫔妃种香味如此霸道的花,你背后的主子可真是有心了,打量着本宫好蒙蔽?”
“不想说就别说,敢对有孕的嫔妃动手,你全家都别想活了!”
小叶子听了皇后的话,一双眼瞪得很大,他拼命摇着头,试图让皇后收回成命。
可皇后当然没有如他所愿,皇后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拉下去杖毙,就在宫道上打,叫满宫的人都看看对嫔妃出手的下场!”
皇后微眯着眼睛,眼底有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宫正司的人马不停蹄地就将小叶子拖了下去。
宫道上人来人往的,小叶子被杖毙又连累家人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各宫嫔妃的耳朵里。
姜知意正在御花园闲逛,万顺打听来了消息就劝她换一条路回碧梧轩,别被冲撞了。
姜知意点头答应了,绕了一圈路准备从玉带河边回去。
皇后也许是厌烦了宫里这些下作的手段,直接来了一个狠的,好震慑宫里一众宵小。
这回真是要底下的奴才好好记在心里,敢效忠主子做这种事,那就先把自己赔进去。
姜知意正在心里默默想着,抬头向前方望去,就看见一个人站在玉带河边上的玉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