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驻留在这个地方就已经注意到了,大道上嵩草已经把路面覆盖,根本看不见车辙印。
如若不是看见有车马行走在上面,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条大道,而且还是一条还很宽的大道,反正他是不知道。
“今个给我感觉咋像过节一样。”
过来的是羽毛人大队人马,足足有五十余人,不用看旗帜,看头顶上扎的各色羽毛就知道他们是骸骨部落的人马。
勇士身上穿戴与在希望城堡里养伤的那些羽毛人基本上类似,什么布料都有,什么颜色都有,脸上画着彩绘,一个个看不清面孔,但能看清楚他们转动的黑眼珠。
他们身上背着弓箭,马鞍上挂着砍刀,骑着的高头大马与晏惜寒和王子君一样,马的颜色以黑色和橘黄色居多。
除了说话,晏惜寒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前方。
从他长相冷峻的表情看,显现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为所动的自信与沉着,他仿佛在用眼睛搜寻着有没有认识的人。
王子君则表现为心虚之态,心里没由来地发慌,这可能与他第一次出任务有关。
远远地,羽毛人大队人马制造的噪音铺天盖地压来,但是在快接近晏惜寒与王子君时,突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骚乱。
骑战马的勇士也是乱作一团,战马相互冲撞,咒骂声四起。
原本有序的队形立时变得杂乱起来,战马嘶鸣,焦躁不安,蹄子踏踏地踩在蒿草上,迸溅起阵阵灰尘。
有的高头大马前蹄腾空,险些掀翻马背上的羽毛勇士。
有的干脆掉头往回跑,任羽毛勇士咋控制也控制不住。
拉车的牛与战马一样,也是躁动不安,哞哞惊恐地乱叫,四蹄原地踏步,任牛倌如何舞动手中的鞭子,黄牛就是不往前移动半步。
“这是骸骨部落的勇士,我们叫它羽毛人。希望城堡里那些伤员,就是他们打败后撤退,丢下不管的。”
晏惜寒波澜不惊的脸上轻轻扬起一丝微笑,但冰霜似的目光继续凝望着乱糟糟的羽毛人大队人马。
“那他们会不会攻击我们,我们可只有两个人啊!”
就像羽毛人已经攻过来了似的,王子君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说话都是抖音。
“应该不会,我们手中还有他们的人质,他们心里明镜似的。”
“如果他们胆敢攻击我们,那就说明他们彻底放弃了伤员,会引起内乱的。”
王子君偷窥堡主面色,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安详宁静如同在阳光下晒太阳。而他则躁动不安,心仿佛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怀里不听使唤。
突然,羽毛人队伍里跑出来一个手中拎着砍刀的家伙,速度快得令王子君的眼睛都跟不上他的身影,他急忙张弓搭箭对准了来人。
黑狼发出低吼,也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姿势。
一瞬,那个人跑到晏惜寒跟前,让王子君感到困惑的是,那个羽毛人并没有挥刀相向,而是把刀那么一抛,刀尖没入地下。
随着抛的力道,上半截刀身和刀柄左右摇摆不已。
来人恭恭敬敬站在晏惜寒马前,双手作揖,略微弓着身子。
“晏先生,我是杨烁帆,还望晏先生理解,能不能把爱狼往远地遣一遣,它可把我们勇士的战马吓得不轻啊!”
晏惜寒呵呵地笑笑,并没有立马表态。
“杨烁帆,听声音是你,但看脸认不出来。我咋没看见那个独眼龙呢!”
“回晏先生,你伤他不轻,他至今还头晕目眩,不能出外勤。”
“咋今天你带队?”
杨烁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晏先生,多亏了您成全,我现在被酋长提了副指挥,整个押解大队归我统领。”
杨烁帆那满是彩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杨烁帆,你提了职,我该祝贺你。但你不能与希望城堡为敌,还要阻止骸骨部落攻击希望城堡。”
“晏先生,您的嘱托我都记住了,我会站在希望城堡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杨烁帆依旧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杨烁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路上这么多大队人马往西行,这是要干啥去啊?”
“嗨,晏先生,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为啥不能告诉您呢?”
杨烁帆用手指西北角,然后又指指羽毛人队伍中的那十几头黄牛,
“我们这是要去黑水河城堡给黄牛配种。”
配种!新鲜。
晏惜寒立马想起了他那次走进黑水河城堡,看见石墙下拴着的那几头金丝神兽。
“难道是与金丝神兽配种?”
“没错,晏先生。”
“您可能不知,普通母黄牛与金丝神兽雄性交媾,生出来的牛犊子长大后可以与父亲一般,力大无穷。”
“这个地方除了山丘,就是山峰,普通黄牛根本拉不动车。”
晏惜寒从羽毛人手中解救楚雨菲那次,拉牛车的黄牛就是身躯堪比金丝神兽的二代神兽,当时他就断定拉车黄牛的父亲可能就是黑水河城堡里的金丝神兽,现在一想,果不其然。
“除了黑水河城堡,别的地方就没有金丝神兽?”
“没有。整个扎罗岛,就黑水河城堡有金丝神兽。”
“杨烁帆,我知道封堡主这个人善于把利益最大化,我想他不会就这么白白地把金丝神兽的种子种到你们带来的黄牛身体里吧!”
晏惜寒话毕,杨烁帆脸色顿时一阴,眼神随之暗淡下去。
“唉!”
重重一声颇为无奈的叹息,还未落地听响,瞬间融入这林间的山风里。
杨烁帆阴着脸说道。
“晏先生,封堡主高高在上,如同在云端俯视众生一般,根本不考虑我们这些土着多么贫穷。”
“交媾一次,不管黄牛怀没怀上,一个金龙币,或者十张最上好的兽皮。我们部落一年也积攒不了几个金币啊!”
由此可见,这个封堡主的确贪婪成性,尖刻又可恶至极,可晏惜寒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他只是随嘴那么一问,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