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记耳光打得龙太太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金星,她感觉到嘴里又多了几颗硬物,明显就是自己嘴里的牙齿又被小畜生打掉了好几颗,而且刚才含在嘴里的牙齿竟然被自己咽了下去,此时龙太太欲哭无泪呀,自己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果不是为了易中海,自己又何必出来趟这浑水?
其实贾张氏今天在中院骂隔壁东跨院,龙太太在家里也隐约听得到了,只不过她可不会出去阻拦。
虽然青山堂是从娄家手上得到的东跨院,但是后来自己打发易中海去购买却被拒绝,明知道不该记恨人家青山堂,只不过女人、尤其是一个上了岁数还有点偏执狂的老女人,她又怎么可能会替别人考虑?反正龙太太心底就是对青山堂不满,或许在她的心目中,所有的人都得围着她转,都得对她言听计从。
自从于林一家搬进东跨院以后,龙太太就越想越气不顺,总是感觉那座东跨院里应该还有一大笔财宝。
其实光是龙太太从后院正屋得到的黄金、现大洋,别说养老送终了,她就是躺着花也足够了,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也可以说是得陇望蜀,龙太太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把东跨院弄到手。
青山堂岳信文大夫陪着那位于少东家第一次进九十五号四合院时,贾张氏就已经嘴犯贱得罪了对方,只不过龙太太为了彰显自己在四合院里的实力、故意想让院子里的这些住户对自己产生畏惧心理,她才出面替贾张氏说了几句好话,算是让贾张氏逃过一劫。
只不过这次龙太太根本就没有露头的意思,让贾张氏给隔壁东跨院一家添添堵也好,当时龙太太还觉得挺解恨。
可是龙太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家青山堂的于少东家上门找贾家算账,你易中海算哪头蒜敢出面阻拦?
其实龙太太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了易中海,不要在明面上得罪东跨院一家,毕竟青山堂那位岳守拙可是有着“中医圣手”的美誉,几十年在四九城给多少达官贵人治过病?谁知道有多少人欠着岳守拙的人情?又有多少人想着跟青山堂拉上关系?
龙太太一再警告易中海,都说贫不与富斗,更何况还是有钱有势的青山堂,龙太太虽然收获了一笔意外之财,可是心知肚明根本就不能跟人家青山堂相比,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青山堂虽然算不上日进斗金,可是岳守拙在四九城经营了这么多年,积攒的钱财能少了?
可是易中海这一强行出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迷糊了,张嘴就要替人家做主,龙太太其实耳朵异常灵敏,发生在中院的事她都能大体听得清楚,就在易中海的老婆还没有来求助时,她就已经在考虑怎么办了。
放任易中海被收拾、自己不管不顾的话,事后肯定会被易中海夫妇记恨,可是出面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
龙太太又不是没有听清楚贾张氏骂得有多么恶毒,不是诅咒人家绝户、就是骂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放在自己身上,非让这个泼妇永远闭嘴不可。
最后没办法了,龙太太也只能做两手准备,自己仗着岁数大了,想必那个小畜生不会对自己动手,只要自己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糊弄过去了,为了稳妥起见,龙太太掏了两块现大洋,又让易中海的老婆去一趟附近的警察室,找熟人牛二带两个巡警过来充充场子,她倒不敢让这些巡警下黑手,那种后果她一个孤家寡人可承受不起。
只不过龙太太一出场就挨了一巴掌,她平时对四合院里的这些普通住户说惯了,张嘴又是替别人做主,其实易中海现在就是在不经意间模仿着龙太太的行为。
觉察到了龙太太眼神恶毒得瞪着自己,于林又是接连两记耳光,不屑地骂道:“岁数大了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安享晚年,偏偏出头露面瞎显摆,你以为还是当初受宠的时候?用不着这么恶毒地看着爷,你不是自恃从贝勒府出来认识几个人吗?爷今天先不收拾你了,就等着你找人,最好能够把你那个死鬼贝勒叫上来,看看爷能不能一巴掌再把他拍回去。”
转头看向已经惶恐不安的易中海,刚要开口,突然从大门口那里传来一声大喝:“住手,有什么事找我们巡警处置,随便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于林寻声看到了三个一身黑衣、扎着白绑腿的巡警正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旁边看热闹的人赶紧让出了一条通道。
于林不屑地冷笑道:“看样子是姓龙的搬的救兵吧?还真有不知死活的糊涂蛋。今儿个爷不想动手收拾你们,现在马上跟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打听一下怎么回事,然后再搞清楚爷是谁,滚回去问问你们署长,他会好好教给你们怎么办差。”
为首的巡警立刻就听出来了不对劲,普通人见了巡警谁不是当面毕恭毕敬,可是眼前这个气势不凡的年轻人竟然敢当众这么训斥自己这些人,如果不是一个疯子、就是人家有大背景、大后台,他牛二能够在四九城当了这么多年的巡警,一点儿起码的眼力劲还是有的,眼前的年轻人无论从衣着打扮到不凡的气势,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于是牛二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还真又看到了一个熟人,他赶紧冲躲在人群中间的阎埠贵招了招手:“阎掌柜,出来。”
阎埠贵暗暗叫苦,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开书铺的小掌柜,如果得罪了这些臭脚巡,只要他们隔三差五找找自己的麻烦,那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干?
于是阎埠贵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了人群,赔着笑脸说:“牛警官您好。”
牛二也没有心思啰嗦,直接开口说道:“阎掌柜,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阎埠贵暗自叹了口气,虽然都是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可是自己也不敢为了这几个家伙得罪青山堂的于少东家,没看到向来自恃身份高贵的龙太太都挨了好几巴掌?
阎埠贵也只好实话实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光是以牛二为首的三个巡警,就连附近闻讯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还躺在地上装死狗的贾张氏。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人家隔壁院子里炖牛肉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无缘无故就骂大街,而且张嘴闭嘴就诅咒人家,不被打死都是运气。
牛二低声问:“阎掌柜,你应该知道那位的身份吧?”
阎埠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同样低声说:“正阳门的青山堂您应该知道吧?这位爷就是青山堂的于少东家。”
牛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青山堂,不过他疑惑地问:“青山堂的掌柜不是姓岳吗?”
阎埠贵摇了摇头:“岳老掌柜的儿子岳信文大夫曾经陪着这位爷来过四合院,是人家岳大夫亲口当众说了,青山堂的东家姓于,他父亲只是青山堂的掌柜。”
牛二不由吸了一口凉气,今天如果自己这些人得罪了这位于少东家,以青山堂的关系,想要收拾自己一个普通巡警还不只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牛二冲于林抱拳拱了拱手:“于少东家,今儿个哥几个是被那个姓龙的女人蒙骗了,实在不好意思,您忙着,对了要不要把这个贾张氏押回巡警房给她好好长长记性?”
于林挥挥手:“不用麻烦各位了,俗话说得好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几个大洋拿回去和弟兄们喝酒,至于那个姓龙的女人送的钱就还给她,别传出去坏了你们几个的名声。”
说完随手丢出去五块现大洋,只见五块现大洋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慢慢向着牛二飞来。
牛二赶紧伸手接住了钱,他在四九城混了这么多年,光是眼前这一手,就已经能够知道这位于少东家身上功夫很厉害了,想要把这五块现大洋以这么慢的速度扔过来,显然手上是用了巧劲。
牛二赶紧笑着抱拳致谢,然后从口袋掏出刚才易中海老婆塞给自己的两块大洋,回手丢给了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的女人,冷哼一声:“转告姓龙的,今后别再来找爷们儿了,我们弟兄们高攀不起。”
说话的声音不小,牛二显然就是故意向在场众人表明态度,以后跟龙太太断绝来往,说完带着两个巡警转身就走。
出了四合院的大门,牛二给其他两人每人一块现大洋,然后长长吐了一口粗气:“走着,今儿中午咱哥仨找地方好好喝几杯,也算是压压惊,她娘的,今天差点被姓龙的臭女人害死,今后咱们可别再搭理她了。”
旁边一个年轻巡警吃惊地问:“二哥,那个姓龙的女人平时对咱们弟兄也算大方,真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断了来往?那多少也算是一点儿进项呀。”
另一个岁数大一点儿的巡警瞪了他一眼:“宋五你别要钱不要命,你才干了几天这个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