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拿了录取通知书,拒绝了沈常枫的陪护请求。
但那男人却像赖皮蛇一般,缠住了自己。
医生会诊时,她准备作品集时,她和恩师见面时,沈常枫无处不在。
刚开始于微还有些抵触,但慢慢地,她发现沈常枫和自己有很多共同话题。
沈怀山看不懂她的那些设计,也不愿意放她和别人见面,便对她百般贬低。
她知道这是沈怀山原生家庭的问题,沈怀山的母亲是个服务生,和沈安国在一起也是她下药强求,年少时沈怀山的母亲将他看成自己嫁入豪门的救命稻草,十岁之前不让他上学也不让他交朋友,只把他关在阁楼里。
沈怀山的母亲告诉他,因为她爱他,所以才把他关起来。
爱是占有,沈怀山这样告诉她,也这样对她。
至于爱她占有她的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但沈常枫却说,爱是自由的。
于微不想知道沈常枫跟在她身边的意图,只将他看成背景板,自顾自地做事。
但慢慢地,她却发现,沈常枫和沈怀山不一样。
沈常枫懂她的设计,还和她的恩师私交甚笃,恩师告诉她,沈常枫还在背后请求她多多关照自己。
后来,她出国。
沈常枫跟在她身边。
沈常枫说自己要去视察沈家在海外的分公司,只不过刚好和她一个航班。
于微弯了弯眼睛,笑而不语。
这大半年的时间,她的抑郁症和焦虑症逐渐好转,恩师爱护,沈常枫关心,她已经从那场畸形的感情中走了出来。
在巴黎上学的时候,他们恋爱了。
于微问沈常枫,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
沈常枫此时却像个小年轻一般,笑得腼腆。
他说,他是在于微大学期间爱上她的。
当时他回国看望恩师,在恩师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于微的作品集,便借来一瞧。
于微的设计理念和自己不谋而合,在国内外都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他只觉得是他乡遇故知,便想见一见这个和自己灵魂共鸣的人。
但当时于微和自己的弟弟在了一起,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便只能放弃。
后来他出了国,帮家族打理海外产业,等回国后才知道,于微和沈怀山的感情以惨淡收场。
沈怀山嘴上说着爱她,但却一点不关心她,甚至不知道她得了病,只是一味的觉得是于微不识好歹。
而沈常枫刚开始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直到他发现了于微的就诊记录,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沈家家风严谨,沈常枫得到消息后便直接回了老宅,把沈怀山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父亲沈安国。
沈安国戎马一生,唯一干的错事就是有了沈怀山,子不教父之过,当天晚上,身沈怀山便被紧急召回了老宅。
而沈常枫顺理成章地来到于微身边。
再后来,于微留学结束,和沈常枫回国。
港城那天温暖和煦,沈常枫将她带到甲板上,江面上砰地放起烟花,在一众同学,朋友,恩师的见证下,沈常枫在于微面前单膝下跪,和她求婚。
和三年前茕茕孑立的情态不同,于微笑着答应了他,戴上了那枚象征着爱情和亲情的戒指。
再再后来,沈常枫带着她去了沈家。
沈安国有愧于她,对她的态度好极了,三两下便答应了他们的婚事,还将传家宝给了他们。
沈怀山站在沈安国背后,目光晦暗。
于微却不怕他,当着沈家人的面轻抚小腹,笑容柔和:
“爸爸,我和常枫已经有了孩子。”
听她这么说,沈安国大喜过望,当即便定下他们结婚的日子。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沈常枫给了于微最好的婚礼。
但婚后小半年,沈家生意上出了问题。
沈安国身体出了问题,在医院休养。
彼时于微还在孕中,沈常枫不欲给她压力,便只说是出了小意外,安顿好她后便出了国。
他走的当天晚上,沈怀山摸上了她的床。
于微惊慌失措,沈怀山却捂了她的嘴,声音带着恶意:
“嫂嫂应该不知道,我哥在国外处理的是多凶险的事情吧。”
“你要是敢喊一声,我安排在国外的雇佣兵就能要了沈常枫的命,我说到做到。”
一边说着,沈怀山便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正是沈常枫的酒店名字和房号。
沈怀山的声音犹如鬼魅: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清我这个私生子。”
“现在听我的,我给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一条命。”
这只是开始。
短短一月时间,沈家大乱。
沈安国脑出血,被软禁在医院,于微早产,卧病在床。
沈常枫自杀,幼弟车祸去世,小妹被指控经济犯罪,归期不定。
接到沈常枫死讯的那天,于微当着沈怀山的面跳楼自杀。
为了掩人耳目下,沈怀山对外界宣称,是于微产后抑郁,再加上骤然丧父,这才割腕自杀。
沈安国管不了沈怀山这个逆子,便硬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将谢君斐送去京城。
真是好大一场戏。
信息量太大,霍深都听沉默了。
他家里虽然也乱,但也没这么狗血,更别说什么兄弟变情敌的戏码。
谢君斐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咱们现在好好的不就好了?”
霍深沉默点头。
第二天就要开始艺术沙龙,谢君斐和霍深回了家便准备睡下。
但刚躺床上,尖锐的电话声便响起。
谢君斐不耐烦地接通:
“谁?”
听到对面说什么后,她瞪大眼睛猛地起身;
“你说什么?沈怀山自杀了?”
电话那头的律师点头:
“谢小姐,沈先生的遗嘱一个月前便已经拟好,他将会将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无偿赠予给你。”
“如果你接受的话,请明早来沈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