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罪臣之家?”
“朕对你的罢官削爵处置,不过是保护。”
“您老是先帝留给我的顾命大臣。”
“若无您老,朕可登不上这九五之尊之位。”
“如今朕不行了,询问你一些家世。”
“有何不可言说?”
泰元皇帝见第五破虏一直推脱不说什么。
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自打和第五破虏出现一些嫌隙之后。
两人可就很难交心了。
对于泰元皇帝来说。
朝堂老人,不多了。
能够交心的,更是没有几个。
他是真心想从第五破虏这里获得一些答案。
“陛下。”
“罪臣久居牢狱。”
“朝堂之事,许久没有了解。”
“更不知如何给出陛下答案。”
“还望陛下恕罪。”
第五破虏再度附身叩拜。
皇家皇位继承人的决定,这叫有何不可言说?
第五破虏觉得。
泰元皇帝这是在钓鱼执法。
只怕他是早就想杀了自己。
毕竟,自己这个变数实在太大。
第五破虏和当今太子不合。
而当今太子又表现出明君之相,哪怕是装出来的。
第五破虏在,他是不会选择二皇子做太子的。
在泰元皇帝眼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第五破虏的支持而放弃太子。
所以泰元皇帝多半是试探。
一旦自己表露什么。
只怕今日走不出这深宫之中。
“朕和你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就不能真心实意的说说心里话吗?”
泰元皇帝有些不甘心的又道。
“陛下年不过半百,寿数还长着。”
“切不可因为一夕病症,而担心自己。”
“好好保重调养,大周还需要仰赖陛下。”
第五破虏的话滴水不漏。
无论如何,都不想牵扯继承人之事。
“若,朕要你必须选择一位呢?”
泰元皇帝没有了耐心。
沉声开口道。
他前不久风寒感冒,拖得久了。
自觉自己时日无多。
所以急着想留下继承人。
以防大秦内部不稳。
他是真心想要第五破虏给一些意见。
虽说也的确是放着第五破虏。
但有时候,到了某一个地步,一切都释然了。
“陛下。”
“朕是臣子。”
“您选择哪一位皇子继承大统。”
“罪臣自然就选择谁。”
“无论是谁,罪臣和第五家之人,都会全力支持,侍奉。”
第五破虏再度躬身说道。
“陛下。”
“长公主携九皇子求见。”
屋外,侍卫唤道。
“未央公主回来了吗?”
“快,唤她进来,让小九那小家伙,一起进来。”
泰元皇帝,颇有些激动的说道。
“拜见父皇。”
“见过太傅。”
长公主躬身行礼,又对着衣着囚衣的第五破虏执晚辈之礼。
第五破虏微微颔首。
“未央,此去大周。”
“情况如何?”
泰元皇帝对着长公主和九皇子招手。
示意二人坐于一旁御案前。
靠着第五破虏那边。
“大周文武不合,相互倾轧,官员争权夺利,致使朝局混乱。”
长公主将她所见所闻,讲述了出来。
她之所见,全然没什么问题。
只是在她得出结论,准备离开时,秦布衣才开始崭露头角。
“可,最近密报传言。”
“萧倾凰进行了不少改革。”
“颇有成效。”
“打压了朝中文官,让大周局势焕然一新。”
“这又是什么情况?”
泰元皇帝有些疑惑的看向长公主问道。
“文官集团势大,趁着大周女帝年幼,独掌大权。”
“如今的女帝,各种改变,无非是想要掌控当初的权力。”
“只是,权力交出去了,想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长公主忙道。
“以你所见,大周的朝局,还会更加混乱?”
泰元皇帝又问。
“萧倾凰的背后,一直以来是北凉王秦充国的支持。”
“北凉王一死,萧倾凰再无倚靠。”
“大周朝堂,将会更加混乱。”
“这是必然的。”
长公主再道。
不看好萧倾凰的未来。
“听说,大周那女帝丫头,选了一个诗文才气无双的男人。”
“还是北凉王的第七子。”
“话说虎父无犬子。”
“他诗文才气惊世。”
“难道没可能是第二个秦充国?”
泰元皇帝又问道。
“秦布衣此人,纨绔奢侈,风流无度。”
“女儿观之,早晚被女帝萧倾凰嫌恶。”
“诗文才气,或许是假托他人之名,抢来的作品。”
长公主可不相信秦布衣的那些个诗文才气属于他的。
这也得怪长公主所接触到的情报,有很多市井传言。
或者说,大周文武不会,文官集团的造谣抹黑,起到了很大的特别效果。
再加上,秦布衣一天诸多传世诗词文章。
实在是太扯淡了。
没有亲眼见过的长公主,自然不相信秦布衣所做。
毕竟,秦布衣是一个武将之子,又不是书香门第之后。
“那些个诗文,真不是那秦布衣所作?”
“还有那传过来的乐曲,实属佳作。”
“咱大秦都流行了起来。”
泰元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主要是诗词文章传回大秦,那可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西秦的大儒,都将秦布衣当成了当世文圣了都。
眼下听到长公主的话,泰元皇帝都有些不自信了。
自己的暗卫谍报还有问题?
“炎夏文会时,女儿并不在场,也不知实情。”
“可一日之间,能够出诸多传世之作。”
“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长公主又道。
是怎么也不相信,秦布衣有那能耐。
“太傅,你来看看。”
“这些诗词文章,能不能是一人所作。”
说着,泰元皇帝将一摞书页,拿给了第五破虏。
第五破虏身陷囹圄,虽然能够获得一些消息。
可也是会被筛选的。
他能知道的,都是泰元皇帝让人告知的。
大周之事,还真没怎么告诉他。
泰元皇帝和长公主的对话,第五破虏是云里雾里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第五破虏握着书页,一时无言。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感之事。
第五破虏历经三朝。
本就年事已高。
如今看着这诗文,思绪回到了往昔。
一时感慨。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当独到破阵子的时候,第五破虏差点拍案而起。
口里更是喃喃自语。
“此词是何人所作?”
第五破虏连忙道。
“传闻是大周北凉王第七子,那个女帝帝君,魏王秦布衣所做。”
“但,他明明是一个纨绔武将子弟,不学无术。”
“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惊世文才。”
“很可能是某位大儒所做。”
“被那秦布衣据为所有。”
长公主连忙道。
在长公主印象里。
秦布衣就是一个喜欢左右拥抱,身边跟着一群莺莺燕燕的无耻之徒。
和西秦的那些纨绔公子没有任何区别。
那种风流无耻之人,怎配写出这等惊世诗文辞赋?
“秦充国之子,还能被那女帝看上。”
“真没可能是其他写的?”
第五破虏有些奇怪。
他其实觉得,是不是秦布衣所作,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诗词文章,小道而已。
但是只有文才,而无治国之才,反而是好事。
“未央。”
“你似乎对那秦布衣很不待见。”
“难道他在大周欺辱了你?”
见自家女儿有些过于为反而反的感觉了。
不禁有些疑惑。
自家女儿,不会被人做了什么吧?
“只是看不惯那秦布衣风流成性。”
“诗词文章,本是高洁雅趣之作。”
“他却以此和人赌斗。”
“而且将女子的终身大事当成赌资。”
“如此品行,女儿不屑。”
“自然是不喜的。”
长公主冷声道。
炎夏文会当时,她其实没有第一时间在场。
主要是身份问题,不让靠近。
所以只能听人口述。
再加上后续从第五君若那儿了解。
秦布衣时常住在青楼,和一群花魁在一起。
这更让长公主这个大女主气抖冷。
秦布衣这种品行不端的风流纨绔。
模板就不是啥好东西。
被人奉为诗文无双的惊世才子,反而让长公主不相信且厌恶无比。
这刻板印象上来了,某些观念自然是先入为主。
“秦充国这个儿子,有点意思。”
“长公主说他无德。”
“可这些诗词文章,足够他留下后世之名了……”
第五破虏开口道。
他总觉得,秦布衣有点不一般。
主要是,这些诗词文章太好了。
首首都是传世经典。
让人灵魂颤栗的感觉。
第五破虏真是羡慕无比。
“像他那种品行低劣,风流好色的人能够流名后世,真是老天不开眼。”
长公主愤愤道。
她这般,让泰元皇帝和第五破虏都有些神色古怪。
长公主的怨念,实在太大了一点。
总觉得,她被秦布衣怎么样了一般。
反应竟然是如此剧烈。
泰元皇帝和第五破虏都没想到。
秦布衣打破了长公主心里的美好念想。
在她眼里,有经世之才的才子,必定是德行兼备。
然而,写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种用情至深之言的家伙。
竟然是一个风流无耻的货色。
这让她怎么能够受得了?
长公主本就是到了少女怀思的年龄。
她心里的美好全被秦布衣给破坏了。
如何不心生嫌弃怨念?
秦布衣写的情诗,是为表达用情至深。
然而他写了不止一首。
流传出来的诗文,都是用情至深,可谓是深情无比。
然而想到秦布衣对任何女子都是如此。
长公主就浑身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