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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有人进门,那女人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满脸焦虑地迎上前去,声音颤抖,“警察同志,我老公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能随便扣押他!”

站在门口的江陌走近,“女士,请您先冷静一下。警方在屠宰场的冷冻库的一个小房间里,发现了一颗人头。”

她嘴唇微张,一时间竟无法理解江陌所说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起来:“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不会是这样的……”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最终还是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呆滞,显然还没能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职责所在,他不得不继续说道:“目前,警方怀疑您的丈夫周文康和齐山是同谋,他们两人合伙杀害了齐晏和王正午。”

听到齐山的名字,女人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而当齐晏的名字传入她耳中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凝固,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齐晏不是齐山的儿子吗?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江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周文康和齐山其实是恋人关系。”

他观察着女人的反应,反正她都会知道真相,与其让她蒙在鼓里,不如现在告诉她。

女人先是愣了几秒,随后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自从发现儿子是同性恋后,她一直在内心深处不断自责,认为是自己对他的教育方式太过严厉,才使得他对女性失去兴趣。

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尽管她曾经在网上查阅过相关资料,了解到同性恋存在着一定的遗传因素,但她压根就未没有朝那个方向去想。

况且周文康长时间都待在屠宰场内工作,极少归家,以至于她根本就未能察觉到任何异样。

江陌询问了一番有关周文康近期是否存在异常情况。

女人沉默片刻之后,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就在前些天的时候,他突然间回到家中取走了一床被子,并声称屠宰场里面的空调制冷效果太好,太冷了。

除此之外,他还带回了一把砍骨刀,说是不太好用,随手扔进了储物柜中。”

人离开后,江陌走进了审讯室。

经过整整一夜的煎熬,周文康看上去面容十分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微微泛红,神情恍惚不定,仿若整个身躯都丧失了灵魂一般。

“警官,人真的不是被我杀的!”看到有人进来时,他立刻扯起嗓子高声喊冤。

“人不是你所杀,那为什么案发现场在你的屠宰场?用于包裹尸体的棉被正是你从自己家里拿走的,并且还是由你亲手烧毁掉的。就连处理尸体所用的砍骨刀,你也将其带回了家,藏匿了起来。”

江陌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聆听他的叫屈。

周文康瞳孔急剧收缩,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极度的紧张让他不由自主地吞咽起口水来,那干涩的喉咙似乎怎么也无法得到滋润。

他懊恼不已,双手疯狂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能将所有的烦恼都一并拔掉。

池桑正和周文康的妻子一同前往他们位于离屠宰场不远的家。

这栋房子格外引人注目,是一座足足有三层高的豪华别墅。

进到屋内,女人热情地倒了一杯水递给池桑,随后轻盈地踏上那盘旋而上的精美楼梯。

当池桑低头喝水时,却未曾察觉到那个女人悄然躲在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她盯着楼下的池桑,眼看着对方将杯中水喝下,这才放心地转身朝着儿子的房间走去。

蒋天逸正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完全沉浸其中。女人二话不说,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硬生生地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由于事发突然,蒋天逸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前倾去,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

“妈,你干什么啊!”蒋天逸满脸惊愕与不满,大声叫嚷道。

面对儿子的质问,女人一脸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妈今天认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顾儿子的反抗,强行拖着他往楼下走去。

女人内心深处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含辛茹苦养育了整整十八年的宝贝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

在她看来,一定是因为学校里缺乏漂亮的小女生,所以儿子才会一时糊涂被那些男生吸引。

蒋天逸被硬生生地拖拽到了一楼,当他看到那个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的女孩子时,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开始奋力挣扎,并大声吼道:“妈,你疯了吗?”

回应他的却是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妈我没疯!”

周文康若真的杀了人,儿子再喜欢男人,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蒋天逸惊恐地望着眼前陷入癫狂的母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绝望和决绝的疯狂,这副模样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已经被无情地反锁在房间里。

池桑被女人费力地搬进了一楼的卧室。

替她换上了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色吊带连衣裙,将她精心打扮得如同一个精美绝伦的人偶娃娃一般。

之后,女人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待人走后,原本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池桑,缓慢地睁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不禁暗自庆幸,好在那女人在水中下的药剂量并不多,自己仅仅只是抿了一小口。

她快速伸手从头上抽出一支别致的发簪,轻轻拧动其连接处,从中取出一把藏匿其中,小巧玲珑,做工精细的解剖刀。

将其握在手中,转头瞥了一眼床上那看似逼真的伪装,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打开门锁,朝着三楼摸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