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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寒门妖孽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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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这个仇不共戴天,除非他让我砍一刀,否则,我绝不放弃!”陈提莫就是倔脾气,为追求萧凌的爱情,哪怕意识半清醒半糊涂,也从一线天追到医馆。

为接近萧凌,让萧凌帮她医病,体会萧凌的种种好,宁愿自己弄断自己的胳膊,从健康人变成残疾人,也要留在医馆。

也许这样做不通人性,但她对萧凌的感情是纯洁的,好比雪山之巅的雪莲花,不掺尘世的一丝杂质。

对此,萧凌早有领教,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劝她,才能让她放弃追杀唐遇桥。

想很久,萧凌想出一个办法,对她说:“你与他的功夫不在一个档次上,你不是他的对手。今天也就是我在场,拦住了你,你们二人没有真的冲突起来。”

“如果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遇到他,与他发生冲突,我保证,你打不过他,还会被他弄受伤。”

“听我一句劝,放弃杀他吧,你不行的,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陈提莫抹一把眼泪,问萧凌:“我受了伤,你会心疼我吗?还会给我治病吗?”

萧凌想起她为留下来,弄断自己胳膊的残忍事,心内打了一个冷战,赶忙制止她:“千万别瞎说。你受伤还好,我当然救你。要是你死在他手中,我怎么办?我又不是神仙,使你起死回生。”

陈提莫说:“想让我不追杀他,其实也简单,你做我相公,看你的面子,我就不杀他。”

萧凌叹口气,无奈地说:“你与我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是土匪,喜欢自由,喜欢打打杀杀,喜欢用强硬手段夺取别人的财物和生命。”

“而我是大夫,我喜欢救人性命,给别人焕发第二春的机会。”

“我们真不合适,真的,拜托你不要逼我,否则我也会生气的。”

这话令陈提莫伤心至极,只觉得内心砰的一声,碎成了渣渣,怎么扫都拢不成一堆。

她泪雨滂沱,不能自已。娇小的身躯仿佛汪洋大海的一叶扁舟,此刻高在天际,下一刻又坠入无底深渊。

心中忽冷忽热,好像一会身处火山熔岩,全身化成齑粉。下一刻,又掉进万年极寒的冰窖,全身没有一点温度。

她极度哀怨地抬起头,以卑微的姿态说:“我知道,你是白天鹅,而我是黑乌鸦,我配不上你。可我不服命运如此捉弄人的安排,让你当大夫,当县令,偏偏安排我当土匪,当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我会努力改变我自己,我要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求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千万不要现在拒绝我,不然,我会郁闷到死的。”

江山易改,秉性难易。不是她想改,就改得掉的。

如果本性能改,天下不会有那么多贪官,不会有那么多歹徒,也不会有那么多风流债。

不过她既然说到这点,萧凌也想给她一个机会,能改变一个人,让她向善向好,何乐而不为呢?一个立地成佛的机会就在眼前,萧凌不想放过,也想紧紧地抓住它。

萧凌说:“好吧,我给你机会,三年之内,你变了,变成我喜欢的模样,我就答应娶你。”

“你已经娶了我,我们不需要第二次举行婚礼,只需要接受我是你娘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有萧凌这句承诺,陈提莫心中的冰层像遇到了阳春三月的阳光,渐渐融化,变薄,成为一江春水。

“好一对狗男女!”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娇叱声。

萧凌全身巨震,不用回头看,只凭耳朵听,就知来人是林溪,自己的结发妻子。

陈提莫也吓了一跳,不过她迅速镇定下来,向林溪屈膝福了一下:“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与萧凌拜过堂,成过亲,是真正的夫妻。我们怎么能叫狗男女呢?”

林溪怒目而视:“你与他拜过堂成过亲?那我是什么?庙里的摆设?还是家中的宠物?”

陈提莫说:“我愿与姐姐共侍一夫,我们成为最好的姐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萧凌是我的,不会娶你的,死了那条心吧!”林溪怒喝萧凌,“看什么看,我来了,你们还抱在一起,当我空气吗?”

萧凌赶忙撒手,将陈提莫从怀中推开,脸上讪讪的。

不过萧凌反应机敏,赶忙说:“你知道的,我是大夫,她受了重伤,脑袋不清不楚的,非要杀人。为了救她,我才这样说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亲眼看到的,事实胜于雄辩!”林溪说完,头也不回地扭身就走。

把萧凌扔在当场,晾在当场。

萧凌赶忙对陈提莫说:“你赶快回去,千万不要再出来,不要再参与我们的事。我去安慰她。”

“好,你去吧,我等你好消息。”陈提莫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如果她在萧凌心目中有这样高的地位,死而无憾了。

可惜,她不是,她没有。

看着萧凌匆匆离去的身影,她心里充满了失落感。

萧凌赶到自己的小房间,看到床上摊了一张床单,林溪在收拾东西,什么衣服,鞋子,发簪,化妆品,统统扔到床单里,准备打包带走。

她要离家出走?

萧凌看出来了,她是真不想跟自己过了,可见她生了多么大的气。

走到床边,萧凌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收拾行囊,劝她:“你怎么这样小心眼呢?她是我的病人,为了救她,我想尽一切办法,好不容易哄住她,结果你又来捣乱!”

“是啊,你把外面的野女人带到我眼前,还不许我看,还说我在自己家里捣乱。既然我耽误你们的好事,那好,你松开,让我走!”

她用非常大的力气,执拗地想甩开萧凌的手。她不会功夫,只是一介凡人,哪能甩开能与天下第一打成平局的手?

连甩三次,她都甩不开,干脆不甩了,坐在床沿上生闷气。

眼泪如下雨时房檐的滴水,一会儿打湿胸前两座挺拔的山峰。

萧凌心疼她,也坐在床沿上,她的身侧,抚摸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说:“别闹,会让人看笑话的。”

“到底是谁在闹?你把野女人带到我眼皮底下,搂搂抱抱的,还不许我说几句话?”林溪愤怒说,“既然你嫌弃我,让我走吧,你与她一起过,我不耽误你们的好事。”

萧凌说:“她是病人,我是大夫,我与她只是医患关系,不存在你想像的那种关系。她是土匪,我是县令,我要消灭她。她是小草,无论如何努力,也变不成花朵。”

“而你,是我心中的一朵花。不,比花朵还要漂亮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