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我们言和吧。”
“你我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知道你想报复我,但是你又顾忌着沈家,报复到我,又不累及沈家,只能扶持沈煜。”
“可是沈煜,你又有几分成算?”
沈彘看着沈檀兮,自信的笑。
沈檀兮敛眸,神色晦暗。
沈彘唇角的笑容渐大,“相反,你只要放弃对我的仇恨,就能得到我的助力,今后,太子继位,还有太子……你若想一直地位稳固,如愿当上皇太后,少不了娘家支撑。”
“只要我们兄妹二人里应外合,通力合作,还怕不大权在握?”
说完,沈彘静静地看着沈檀兮,他不着急等她的答案。
但他知道,她会答应。
果然,安静了片刻,沈檀兮冷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两方押宝,可惜沈竹蘅废了。”
“陆璿若是能登基,你我共赢,若陆璿不能,那赢的,好像只有你……”
沈彘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沈檀兮这么说,就代表她同意了,不管今后如何,先唬住她再说。
沈彘摇头,“你有风险,我何尝不是?若太子荣登大宝,你难保不会利用中宫之权反咬我一口,到时,我又如何?”
“看来咱们兄妹俩互不信任,那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沈檀兮就要逐客,沈彘却道,“这样,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秘密,算作我的诚意。”
沈檀兮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沈彘却一改刚刚的大方,让四季豆离开,沈檀兮给四季豆使了个眼色,四季豆走后,沈彘附耳道,“爹……早死了。”
沈檀兮瞳孔一震。
沈彘已坐了回去。
沈檀兮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彘,沈彘讳莫道,“你知,我模仿爹笔迹的本事……”
沈檀兮呼吸急促,眼睛微红,强忍着痛意道,“什么时候?”
怪不得,怪不得即便她成婚这般大事,她爹都没回来。
“就在母亲死后不久,他留了一封信,在母亲的坟前喝了鸩酒。”
“兮儿,树倒猢狲散,没了爹,那些门生,声望,不久就会随着时间消失不见……”
“你以为二哥很想做沈家的叛徒,被人唾弃记恨吗?只是大哥一脉没了出路,爹又死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也被柳潇潇抢了,沈家该怎么办?”
沈彘眉头紧蹙,“我不是没劝过沈煜,我让他过继一个族里的孩子做嗣子,可他呢,守着他的臣子气节,守着他的妻儿家小,他告诉我,他不能抛弃庚儿,他若是那样做,庚儿的娘也是不愿的。”
“我也是被逼无奈……”
“庚儿是残了,可是沈氏一脉还有很多孩儿,若沈家倒了,这些孩儿也后继无路……”
沈彘苦口婆心地说了很多,最后甚至红着眼,都要落泪了。
沈檀兮已经泪流满面。
沈彘劝道,“兮儿,二哥知道你年纪还小,就没了父亲,心中难免伤心,但你还有二哥在,二哥年长你许多,做你的祖父都有余了,二哥会代替爹照顾你……”
“二哥……”沈檀兮感动唤道。
兄妹俩冰释前嫌一般,沈彘没有再逼沈檀兮,反而让她好好休息。
就在沈彘出门一瞬,沈檀兮开口道,“二哥,最近皇上有心给宣王选侧妃,这个消息只有皇上,太后和宣王知道,太后告诉了我……”
沈彘勾唇一笑,半晌,他转过身,一脸慈爱,“二哥明白了。”
沈檀兮乖巧地点点头。
沈彘替沈檀兮关上房门,房门关上一瞬,沈彘嘲讽一笑。
小丫头片子,跟他斗!
卧房里,沈檀兮一动不动地坐着,静若处子。
蓦地,她抬起手,葱白的长指抹干眼底的泪。
平静清亮的眸子,寒光乍现。
若是旁人,听了沈彘这番话,自会认命,忍了这口气,但她不一样,她是有本事有把握弄死他一家的,她为何要忍气吞声和他合作?
呸!做梦!
沈檀兮将绿豆叫了进来,拿出五个盒子,“将这几个盒子交给太子,让他代为转交给本宫几个师兄,就说几个师兄特地来给本宫撑场子,本宫无以为报,送些不值钱的小物件,聊表心意。”
“是,小姐。”
绿豆抱着五个一模一样的砖块大小的红木盒子,去了湖心小亭,一开始就被元禄拦住了,绿豆表明了来意,元禄心道他家太子妃娘娘果然知礼数,懂人情世故,礼物是要送的,但她已为妇人,不方便,让夫君转交最为合适。
元禄将绿豆引到亭中,一行人正在对弈,五个战陆璿一个,声称替老师之女考验夫君,玩闹之词,也没人当真,借个由头打发时间罢了。
元禄上前,附耳陆璿,将绿豆的话又转达了一遍。
陆璿听完轻轻颔首,看向众人,“今日诸位对内子的照料,孤不胜感激,内子备了些薄礼,聊表心意。”
“元禄!”
陆璿说完,让元禄将礼盒送上。
谢遥一听说沈檀兮送的,心跳一乱,接过盒子的手,有些颤抖。
他从没想过,竟有一天,会以这种身份,收到沈檀兮的谢礼。
其余三个笑着接过,襄王愣了一下,也接了过去。
二师兄费祎打趣道,“呦呦,小师妹……不是,太子妃娘娘送的啥,太子殿下,鄙人可以打开吗?”
陆璿无奈,摇头轻笑。
这副模样,便是默许了。
费祎一边打开一边笑着祈祷,“这里不会是一整盒子银票吧,小师妹知道我的书摊又赔了又没钱了,想要贴补我是不是?”
其他人一听,好奇地朝他的盒子看过去,下一秒,就见费祎的脸耷拉下来,大师兄四师兄指着二师兄盒子里的刻刀哈哈大笑。
“太子妃送你个刻刀,让你多刻些书,接着卖呢!”
二师兄的盒子打开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了,干脆也都打开了。
大师兄的是方墨,四师兄的最好,是本孤本书,谢遥看着自己盒子里的夜明珠,神色失望。
襄王到底是个王爷,顾着体面,哪有当着人家夫君的面拆礼的,但他挨不住几个师兄弟撺掇,最后,陆璿无所谓道,“大哥便拆了吧!”
襄王无奈,啵的一声拨开锁扣,掀开盖子,紧接着,一枚绣工精美的香囊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