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逸到达公司的时候,离上班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她拍了拍自己,嘴里嘀咕着:“还好,还好,没有迟到。”
等她往座位上坐下办公半小时的时候,却发现乔宇晨一直没有出现,她不由嘀咕道:“是不是当副总都是这德行,走了一个韩长林,来了一个乔宇晨。”
“干嘛叫我名字?”突然,一个男声从程清逸的背后传来,程清逸吓了一跳,她看向领导,讪笑道:“乔总,早啊。”
“有咖啡没?我要喝点美式,否则我昨晚熬的夜,到现在都无法醒来。”乔宇晨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程清逸环顾四周,发现刘搏没在办公区,她无奈站起身来,披上大衣,准备下楼去给乔宇晨买咖啡。
很快,一杯热腾腾的美式做好,程清逸一路小跑,护送着咖啡回办公区,在穿过绫诺购物中心的时候,翟冰冰将她拦下,说道:“程姐,好久没见你了。”
“是啊,听说你请假回老家了一趟。”程清逸看着翟冰冰,喜出望外。
“我是昨晚回来的,你知道吗?我刚一回来,就撞见了一个大八卦。”翟冰冰神秘兮兮地凑到程清逸耳边道。
“什么呀?”程清逸问道。
“我看到方柯跟咱们乔总鬼鬼祟祟的走在一起,然后一起钻进了车里,一溜烟跑了。”翟冰冰轻叹道。
“方柯?”程清逸只觉得这名字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天王嫂啊。”翟冰冰不以为意地说:“就是那个五十多岁的李小明的夫人,依靠嫁人改变命运的名媛方柯啊。”
“不认识。”程清逸摇摇头,在她的记忆里,这些天王嫂都像是流水线一般生产出来,她对李小明就无感,更何况是他的妻子呢。
“我也不太关注娱乐新闻,只是这个方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之前我做微商,她还来参加过我们的培训活动,那时的人设是单亲妈妈,但是很快,就听说她找了个富家子弟结婚了,再后来,我就在娱乐八卦上看到她成为了天王嫂。”
“那她结了三次婚了?”程清逸的关注点很清奇。
“如果她之前的单亲妈妈人设成立了的话,那很有可能三婚。”翟冰冰啧啧道:“这女人路子真野,长得也就那回事儿,却能依托男人改变阶层。”
程清逸想到司雨,之前司雨想走的路线大概就是这个方柯的路线,只可惜她没有手段,不懂得男人,所以她不想再走雌竞路线了。
翟冰冰接着说道:“她跟乔总看上去很熟的样子,我看你们乔总危险了,跟这样的女人熟络,很可能会栽在上面呢。”
程清逸沉吟一会儿,道:“如果时机成熟,我会提醒乔总的。”
回到办公区,程清逸敲了敲乔宇晨办公室的大门,乔宇晨微闭着眼睛,靠在大班椅上,慵懒地说道:“请进。”
程清逸轻手轻脚地进去,乔宇晨的眼睛没有睁开,却轻笑道:“程清逸,你把咖啡放桌上吧。”
程清逸愣住,她一路没有开口,乔宇晨也一直闭着眼,他是怎么发现是她进来的。
此时,乔宇晨缓缓睁开眼睛,像是读懂了程清逸的心声似的,说道:“首先,你是这个办公区最细心的人,所以你进门轻手轻脚,其他人不会注重这个细节,其次,我公然偷懒,在办公室休息,就算外面那些人看不惯,他们也不敢贸然进来,但你是替我买咖啡的,所以你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到来。”
程清逸长吁一口气,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聪明,她没理由再去担心他的男女那点事儿。
乔宇晨抿了一口咖啡,道:“昨晚跟瑶瑶姐,伯母聊到十一点多,然后我又回了趟购物中心,发现咱们每天的三关一闭,不认真啊,是不是有人偷懒没值班啊,你下达我的命令,让各部门自查一番。”
程清逸点点头,看来翟冰冰昨晚见到的人,千真万确是乔宇晨,她按命令执行,很快一上午过去。
到了中午时分,程清逸才想起来给顾玲玲发信息,没一会儿,顾玲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尖叫道:“程总,您百忙之中还记得我们家珍珠啊,看来她念叨你不是白念叨的。”
“她也想我?”程清逸淡淡问候,但她的心里却暖暖的。
“这孩子很感性,你跟她磁场相合,我哥带来这么多女人,我看珍珠就对你一人念念不忘。”顾玲玲笑道。
“噢。”程清逸忍了半天,最终还是问道:“顾总交往了很多女人吗?”
“其实那些都不算是交往,只是他在玩游戏罢了。”顾玲玲叹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知道烧仓房吗?他们这些成功人士最爱玩的一款游戏,我哥也是有样学样,贪玩了好一阵儿。”
“什么意思?”程清逸完全没听过这个游戏。
“就是那些成功人士利用自己的光环,包装,去引诱那些相对弱势的女孩。有的女孩没有社会经验,很容易被这种成功人士哄骗。他们晃晃自己的钱袋子,利用不平等的地位,去玩弄女孩们的感情,先让她们看到上层社会的风景,勾引出她们对物质的欲望,然后再抛弃她们,看她们一点点崩溃……”顾玲玲说着,说着,突然不吭声了。
“喂?”程清逸关切问道。
“我刚收到我哥信息,让我去疯人院看看我前嫂子,我先不说了。”顾玲玲很快挂断电话,只留程清逸在风中凌乱。
她仔细斟酌着顾玲玲的话语,突然感到顾念奇的恐怖,程清逸立刻上网去查“烧仓房”的意思,发现它出自于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小说。
仓房是那些又老又旧又没用的东西,富人带着像仓房一样的弱势群体去见世面,让她们依附于自己,享受征服和玩弄的过程后,再把她们抛弃。
她们的意志被摧毁,就像仓房被烧了一样。
“还好,他没跟我玩这个游戏。”程清逸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但她突然觉得恶心起来,她想起珍珠,想起珍珠的母亲,想起那个在疯人院的女人。
当初,她若是不再回头,会不会就不是如今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