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润继神色冷峻,于主营帐内召集诸将议事。其目光徐徐掠过众人,沉声道:“诸位,此回雨夜奇袭,虽略有小胜,然我军折损亦颇重,实乃浴血苦战。目下之要,乃全力救治伤者,万不可使忠勇儿郎心冷。”众将皆颔首应诺。
赵刚抱拳起身,朗声道:“大帅,此番出战,我军得以冲破倭贼防线,皆赖大帅睿智指挥,且身先赴险。然倭营防御之坚韧,亦为我等敲响警钟。日后征伐,需广备攻坚器械。”
钱启亦随之附议:“赵将军所言甚是。况暴雨交加之际,我军行伍受阻,若遇倭人施火攻或设陷阱,恐险象环生。下次出师,当预先遣人探察路径与敌营形势。”
徐润继微微点头:“汝二人之论,甚合吾意。再者,我军近战之际,协同尚欠火候,致使诸多兄弟负伤。此后操训,务须着重强化协同作战之演练。”
此时,负责谍报之事的孙谋起身禀道:“大帅,所俘倭众之中,不乏洞悉其内部机密之人。待卑职审讯之后,或可依所得情报拟定新策,直击倭贼要害。”
徐润继目光炯炯:“孙谋,审讯要务便交托于你,务须速取有用讯息。吾等切不可失此天赐良机,定要赶在倭贼援军抵临之前,再作筹算,将其一举荡平。”
“遵命,大帅!”孙谋领命归座。
且说那倭寇残部聚于临时据点,正自低声密议。其中一名唤龟田勇夫者,满脸愤懑之色,怒道:“此番大败,皆因吾等小觑敌军,未料其竟于暴雨突袭。”
另一较为持重之头目,名曰山本俊介,叹道:“哼,徐润继果有勇略。现今我军元气大伤,若其再举兵来攻,何以御敌?依吾之见,当速遣善行者趁夜潜出求援,同时加固现营,多布机关陷阱。”
“只是吾等困于此地,遣谁去求援为妥?”
“唯有择选机敏善奔之人,方可冀望其能突围而出,若能勾连附近岛礁之同伙,或可解此困厄。”众人相顾无言,皆知此去九死一生,然为求一线生机,亦唯有孤注一掷。
于是,几个倭寇小头目开始在人群中物色合适的人选。他们挑出了三名平日里以敏捷着称的倭寇,分别是佐佐木、加藤和渡边。龟田勇夫对他们三人说道:“你们今夜便出发,务必要避开官兵的巡逻,找到我们在附近岛屿的同伴,告知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速速来援。若能成功,必有重赏。”
佐佐木面露难色,却又不敢违抗,只得应道:“大人,官兵此时必定加强了戒备,这一路怕是极为凶险。”
山本俊介呵斥道:“若不冒险一试,难道在此坐以待毙?你们只管去,途中若遇官兵,能躲则躲,不能躲便拼了,绝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
三人唯唯诺诺地退下,开始准备趁着夜色潜行。而在官兵这边,孙谋已经开始着手审讯俘虏。他先挑了几个看起来比较胆小的倭寇,单独带进营帐。
孙谋眼神犀利地盯着其中一个倭寇,厉声道:“你若老实交代你们倭寇的兵力分布、后续计划以及其他巢穴所在,我便饶你一命,若有半句虚言,定不轻饶。”
那倭寇战战兢兢,犹豫了许久,才开始慢慢说出一些情报。孙谋一边听,一边让人记录。经过一番审讯,孙谋大致了解到,倭寇在沿海还有几处隐藏的据点,并且他们的援军可能会从东边的海域过来,预计在三日后到达。
孙谋赶忙将这些情报汇报给徐润继。徐润继听后,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在援军到来之前,先端掉他们的其他据点,让他们孤立无援。赵刚,你带一队人去东边沿海设伏,阻拦他们的援军。钱启,你和我一起,挑选精锐,去攻打他们的其他据点。”
众将得令,各自去准备。而此时,那三名倭寇佐佐木、加藤和渡边正小心翼翼地朝着海边摸去。
佐佐木、加藤和渡边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猫着腰向海边潜行。他们避开官兵巡逻路线,专挑荆棘丛生、崎岖难行之处前行,身上的衣物被划得破烂不堪,皮肤也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行至一处陡坡时,加藤脚下一滑,差点滚落下去,所幸被佐佐木一把拉住。渡边低声咒骂:
“都小心点,若是弄出声响,咱们都得完蛋!”
三人提心吊胆,好不容易下了陡坡,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小队官兵在扎营休息。
他们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佐佐木观察了一阵,轻声说:
“等他们换岗的时候,我们从旁边的树林绕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官兵换岗,三人趁着间隙,如鬼魅般钻进树林。
与此同时,赵刚率领队伍迅速赶到东边沿海,依据地形布置防线。士兵们隐藏在礁石后、沙丘旁,严阵以待。钱启则与徐润继精心挑选出五百精锐,准备奇袭倭寇其他据点。他们准备了轻便的云梯、撞木等攻城器械,趁着夜色登上战船,向目标进发。
当佐佐木、加藤和渡边在海上奋力划船时,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狂风呼啸着席卷海面,小船在波涛中剧烈地颠簸起伏。
“这样下去,船会翻的!”加藤惊恐地喊道。
佐佐木咬着牙,拼命划桨,试图稳住船身:“别慌,只要能到岛上,我们就有救了!”
然而,风雨实在太大,他们的前进速度极为缓慢。在经过一处暗流涌动的海域时,小船被一股强大的暗流拉扯,船身剧烈摇晃,险些侧翻。渡边紧紧抓住船舷,脸色煞白。
另一边,徐润继和钱启的战船也在风雨中艰难前行。尽管士兵们奋力划桨,但狂风暴雨严重阻碍了他们的速度。
“大帅,这样的天气,对我们的奇袭极为不利。”钱启皱着眉头说道。
徐润继望着汹涌的海面,眼神坚定:“越是艰难,倭寇越不会料到我们会来袭。等风雨稍小,我们加速前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在东边沿海,赵刚和士兵们坚守在防线后,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盔甲,却浇不灭他们的斗志。他们时刻警惕着海面,等待着倭寇援军的出现。
几个时辰后,佐佐木三人终于望见了远处的岛屿。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船划到岸边,然后瘫倒在沙滩上,大口喘着粗气。
“快,去找首领,告诉他们这边的情况,让他们速来救援!”佐佐木挣扎着站起身来,带着加藤和渡边向岛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