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安宇骑着马进到了城内,按照老人的指引,来到一处地点。
他勒住缰绳,停稳马匹,然后小心地把老人扶下马。
此时雨已经停了,阳光若有似无地洒在地面上,宋安宇将蓑衣脱下来,递向老人,说道:
“好了,老爷子,已经送到了,而且雨停了,咱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蓑衣,而是说道:
“所以这蓑衣就送你了,小伙子。说不定咱们还有下回见面的机会呢。”
宋安宇本就不是个矜持的人,听老人这么一说,便笑着把蓑衣放到马背上,说道:
“那感情好,既然这样,那我也该知道老爷子的名字了吧。我叫宋安宇,刚刚已经告诉您了。”
“宋?你是宋家的?”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宋家在这朝堂之上可算是勋贵一脉中的重要家族。
他不禁想起上一代宋家家主,世人对其评价极高,甚至可以用寥寥几字精准概括:
乱世难行路,宋阳一人平。
这可不是随意的夸赞,宋阳作为最早跟随老皇帝打天下的人,功勋卓着,难以估量。
若不是他生性耿直,不喜欢和文官们勾心斗角,那异姓封王的制度说不定会因为他而再次启用呢。
“嘻嘻,是,但不是主家那一脉的人。”宋安宇笑着回答道。
“你家谁姓宋?”老人追问道。
“家母姓宋,单一个青字。”
老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我滴乖,是那个丫头的?”
说着,老人不禁又仔细地打量了宋安宇两眼,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些熟悉的影子来,
“别人管老夫叫段老,等你真正认识我到时候,自然就知道老夫的名字了,走了。”
段老说完,便背着手,慢悠悠地朝远处走去。
“这老爷子咋这么喜欢装呢?”
宋安宇笑着自言自语道,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牵着马往家中走去。
段老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眼,见宋安宇并没有跟上来,不禁笑道:
“和那丫头一个样子,不说也不问,这性子倒也有趣。”
老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没一会儿,直到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到了他的身边。
车帘掀起,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从中走出,恭敬地朝着老人拱手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老人家笑着接受了行礼,随后回礼道:“还请太子带我前往皇宫。”
这位大皇子赶忙点头,并且亲自下车,小心翼翼地把段老扶上马车,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说道:
“老师,您这次准备在京城长住了吗?”
段老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无奈地说道:
“只有战事起,我这把老骨头才有一用之地啊。但是那帮子文官可不会轻易让我在朝廷上安稳待着,他们容不下我这人。”
大皇子听了,神色变得黯然起来。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位老师,曾以五策定江山,可如今在晚年却不能在朝堂上位居权臣之位,实在是令人悲哀。
他为老师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段老一看大皇子这副模样,便笑着安慰起自己这个学生来:
“好了,你老师我现在每天教导着你们这些弟子,也算是过得自在,不比在朝廷上被群臣攻讦好呀。
就拿定云州那一仗来说,我虽立下战功,可也因此背负了太多的是非,能退下来也好。”
大皇子听老师提起这事儿,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其中的复杂,也不敢多嘴议论,只是说道:
“老师,父皇最近对于南蛮的骚扰非常头疼,再加上西域最近也不安分,小动作不断。
父皇又不想劳民伤财,而且各地的富豪们心思各异,并不归心于朝廷,这局势真是棘手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回也不打算给陛下出什么伤人和气的计谋,主要还是以平定战乱为主,尽量减少伤亡,稳定局势才是关键。”
段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当今皇上仁义。
这固然是好事,但建国才 30 年的时光,如果没有强硬的手段,这江山社稷必将分崩离析。这代皇上如此,太子也是这般仁慈的性子,他不禁有些担忧。
突然,段老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这朝堂看似欣欣向荣,一片祥和,但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啊。
还有那个鬼迷心窍的二皇子和那三皇子。
他哥哥是嫡出长子,皇位本就该是太子的,他却天天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妄图争权夺位,真是不安分。
皇家的这些事情,段老其实是不想过多掺和的,他心里清楚,一旦卷入其中,恐怕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他与太子倾心交谈,说实话,段老还是非常欣赏这位老皇帝的孙子的,如果他晚出生两代,在一个更加稳定的时期,凭借他的才能和品德,必定能带领王朝走向盛世,只可惜。
马车缓缓地前行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直到马车稳稳地停下,两人才停止交谈。
二人先后走下马车,太子对着段老深深行礼,眼中满是期待地说道:“老师,还请为天下百姓再出一策,平定南蛮之乱!”
段老神色庄重地说道:“太子免礼,吾定鞠躬尽瘁,不负所托!”
说罢,段老便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垂拱殿大步走去。太子望着老师那略显苍老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再次恭敬地行一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他知道,老师本就不愿再卷入这乱世纷争,但为了天下苍生,必定会竭尽全力,想出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