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微微皱眉。
对他来说，睡是不可能睡的。
他要是进入睡眠状态，会直接天灾化。
还是当着众搜查官的面变身，没一点活路。
要是不进入睡眠，这场考试很难进行下去。
“难道说我要找个借口离开，主动放弃成为耀斑继承人的机会？”
程实思考片刻，决定再等等。
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考试开始那一刻，他还无法将意识上传，就只能放弃了。
“话说考试就考试，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嘛？”
程实想象中的黄环搜查官考试，应该是一场笔试，一场格斗测试。
笔试做卷子，格斗测试打打机器人什么的，没想到会是将意识上传。
在他纠结的功夫，蛋壳型建筑内，一间布满电子屏幕的控制室内。
以羽蛇为首的川省第一行动组成员和耀斑站在屏幕前，看着被分成近四百块的小屏幕上，每一名考生的反应。
这些考生或兴奋或紧张，或遵循着电子提示音尝试睡眠。
“耀斑冕下，你看起来对这位名叫程实的考生很上心。”
注意到耀斑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屏幕上88号房间的监控，羽蛇沙哑的声音中略带好奇。
羽蛇知道程实是江省的新人王，除此之外知道的不多。
他想说程实再优秀，也只是南方大区的天才。
此刻聚集在这的是全国各地的天才，不提北方地区号称最强蓝环搜查官，和第一无冕者沾亲带故的姜少华。
还有来自东方地区，能正面面对第二主教不死的苏小雪。
单单他这次安排进入考试的百名搜查官，因为体内植入的科技装置，就要强于一般蓝环搜查官。
羽蛇不理解耀斑为什么对程实这么上心。
耀斑看着屏幕内，瞪着大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舱室顶部的程实，牛皮纸袋下嘴角上扬。
“我关注程实，因为他这个人很特别，会给人带来惊喜！相信我，你也不妨关注下。”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程实盯着舱室内显示出的倒计时。
【本场考试倒计时3、2、1！正在上传意识，连接“深海”网络】
贴在程实体表的金属触手，传出的电流增大。
强烈的刺激填满程实身躯每一个角落，似乎在扫描复制他的身体信息。
他所在的黄色舱室，外壳闪过光芒，将他放在白色房间的手提箱和煤球扫描。
电流刺激之后，产生一种舒适感，伴随着强烈困意，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陷入睡眠。
程实抬手，拔掉身上的金属触手。
他准备放弃考试，趁睡着之前离开。
“我放……”
“弃”字还未出口，程实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场景变化。
他不再位于舱室，而是伫立在一片雪山。
鹅毛大雪纷飞，被掩埋的神殿上，男人被钉在神殿顶部的十字架上。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男人。
“又是这里？”
程实面露疑惑。
他明明已经拔掉了金属触手，也没有读取有关教皇的记忆，不该出现在这座雪山。
疑惑归疑惑，程实还是走上前，捡起男人脚下一根掉落的黄金长钉，重新刺入他体内。
面前的男人抬头，跟程实一模一样的脸上充满无奈。
“每次我拔出一根“弑神之钉”，你都会进来！即便拔出全部“弑神之钉”，我也无法离开，你不必进入的如此频繁。”
“你以为我想来？”
程实将男人体表松动的黄金长钉一根根加固，用拳头砸了几下才停手。
“但话又说回来，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住你了。”
对于男人的话，程实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这些长钉真没用，男人就不会是这个造型。
深深凝望了程实一眼，男人叹气。
“你要前往的地方不是这里，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话音落下，伴随着巨大的钟声，一股巨力从地面传来，将程实推向天空。
在飞扬的雪花中，程实感觉重力的方向逆转，拉扯着他头下脚上，极速坠落。
眼前的雪花逐渐融化消失，他看到一团由数百颗颜色不同气泡组成的构造体，漂浮在无垠的漆黑海面上。
有人说，人类的潜意识是一片连接在一起的海洋。
因此人类在抵达一个陌生地方时，会产生自己好像来过这里的错觉。
这些彩色气泡是将潜意识激活后，由考生们的意识编织成的梦境。
当程实撕裂彩色气泡表面，进入其中时，他变成了这场交织之梦里，唯一的清醒者。
“嗯？”
程实站在一片荒芜的陆地上，面前耸立着蓝、黄、红三座高塔。
他的身上穿着白色冠军制服，面前摆放着一个手提箱，煤球懒洋洋的在地上打滚。
捏了捏拳头，程实表情古怪。
他能感觉到体内充满由各种天灾因子混合，产生的爆炸性力量。
不知为何，他明明没有陷入睡眠，却能使用天灾因子的力量。
是因为意识上传的时候，将他体内的天灾因子也一并复制过来了？
“程实，你怎么这么慢？”
程实还在思考，楚笑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抬头看去，程实发现楚笑笑站在距离他不远处，担心的看向他。
其余考生也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都是同一时间被传送到这里的，只有程实，意识传输速度慢了三分钟。
【所有考生已到齐，考核正式开始，请各位考生根据考核难度选择不同的试炼之塔】
电子音在这个世界清晰的回荡。
三座高塔分别对应着蓝环、黄环跟红环搜查官考核。
众搜查官不再理会程实，走向各自的考核地。
楚笑笑冲程实挥动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也甩动马尾，扭头向着蓝色高塔走去。
搜查官内前往蓝色高塔的人最多，走向黄色高塔的人次之，进入红色高塔的人最少，只有寥寥几人。
程实整理了下心情，走向黄色高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使用天灾因子，但既然没有暂停考试，证明他的秘密没有暴露。
……
监控室内。
四百个分屏画面上，显示出大大的红色警报弹框，闪烁了足足数分钟才消失。
“怎么回事？”
羽蛇金属面具转动，看向四周负责排查问题的工作人员。
有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调试，回应道。
“貌似是因为那名叫程实的搜查官，在进入考试的最后一秒，扯掉了电子神经元，导致进入“深海”的网络延迟，出现了bUG。”
往年的考试，从来没有出现过考生在考试时，扯掉电子神经元的先例，这些工作人员也无法立刻判断问题的来源。
羽蛇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旁的耀斑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说程实很特别，会为你带来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