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沉思。
今夜让他困惑的事不止一件。
首先，本该被他杀死的“魔术师”，居然没死。
其次，他和教皇拥有完全一致的容貌。
程实不认为自己是教皇，因为他对高中时期还有记忆，且十年前他才十八。
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模样有些许区别，但录像中的教皇，却跟此刻的他一样。
要说单纯是个巧合，程实又有点不信。
“我和教皇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我的那些记忆该作何解释？如果不是，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程实弄清楚了被天启视为教皇的理由，可又陷入更大的疑问。
这些问题凭借魔术师无法给出答案，或许只有第四主教能作答。
原本程实打算找几个知晓教皇信息的天灾，通过“狂热天堂”控制他们，询问出真相。
既然魔术师组织了这场天启作战会议，主动透露出有关教皇的信息，程实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得到教皇的信息，程实已经可以撤了，但他还想听听魔术师对作战的详细安排。
见程实不再发问，魔术师开始对天灾的部署。
“白天天启出动了至少上百名天灾，对江省六市发动袭击，无一例外都被镇压！这代表哪怕大量黄环和蓝环搜查官去搜捕第四主教的情况下，异常灾害管理局留下的力量依旧可观。”
“继续分散行动，就算能对江省造成破坏，你们中大部分天灾也会死！因此我提议，接下来我们选择一座城市，集中进攻。”
魔术师环视四周，将每一名天灾细微的身体反应看在眼中。
如果说白天接到天启通知，第一时间发动袭击的天灾，是天启的激进派和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那么此刻站在这里的就是理智派与摸鱼党。
不是所有天灾都喜欢战斗，也不是所有天灾都擅长战斗。
如果不是异常灾害管理局的逼迫，大部分天灾只想躲起来安静的生活。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
“第四主教被困在南海，如果我们再失败，整个江省的天灾将再无庇护之地，会被搜查官轻易击杀！所以这场战争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自己。”
魔术师语气平淡。
“打鸡血的话就到此为止，如果你们中的某些天灾依旧要出工不出力，死了不要怪我，因为这种人就算现在不死，事后也会被天启清算。”
众天灾面面相觑，他们确实存在这样的想法，但魔术师说得对，如果他们都抱有这样的态度，等天启被异常灾害管理局灭掉，他们依然躲不掉。
覆巢之下无完卵。
“我提议集中进攻的城市，就是我们此刻所在的滨海市。”
魔术师选择滨海市进攻，除了程实在这，也因为滨海市的战斗力在所有行动组中是最弱的。
“第四主教明天会向我们发送信号，同时发动对南海岛监狱和滨海市异常灾害管理局的袭击，这两处地点任意攻下一处，就算胜利。”
占领南海岛监狱，可以解放囚徒，获得战力。
攻破滨海市，则可以将天灾的存在暴露在民众面前，引起社会恐慌。
白天天灾袭击时，不少人拍摄到天灾画面，因为保密协议无法发出，更有甚者，发出去了也被有关部门屏蔽。
这是因为第六行动组在维持秩序，将他们都干掉，其他行动组想屏蔽消息，也不会那么快。
“至于疑似教皇大人的程实，交给我处理。”
魔术师一条条命令颁布下去，代号“太阳”的传教士，不耐烦的摆手。
“行了，我已经理解了，明天把这座城市内的搜查官杀光，占领这里就行了是吧？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月亮”和“星星”跟在“太阳”身后转身。
在他们看来，这里聚集的天灾大多是乌合之众，毁灭滨海市，他们三位足矣。
“等一下，会议结束前，还有件事要做。”
魔术师伸手拦住日月星三人组，掌间冒出白色雾气。
“根据第四主教的情报，目前天启组织内有多名来自异常灾害管理局的卧底！加上“恋人”的死亡，天启已是千疮百孔，我怀疑这场作战会议上就有卧底。”
“为了防止第一届作战会议变成最后一届，我要对你们每个人进行检查！放心，这不会很久，也不会伤害你们。”
“太阳”不爽的咂舌。
“行吧，搞快点。”
显然他清楚魔术师的天灾因子效果。
魔术师体内的白雾，依次钻进日月星三名天灾体内，检查了一分钟，没有发现问题。
和之前被白雾钻入后晕倒的女性天灾不同，日月星三人被魔术师附身没有丝毫不适。
其余天灾，看到第二主教手下的三位传教士都配合魔术师检查，也没反抗，一个个上前，被魔术师依次检查。
这些天灾同样没有晕倒，只是被魔术师附身时，表现得很不舒服。
半小时后，快要轮到程实时，程实发动“认知破坏”，悄然向工厂外走去。
还不等走出大门，程实看到最先检测完的“太阳”，突然扭过头，冲他咧嘴一笑。
“这位朋友，你要去哪？”
咔嚓！
脖颈处的黄色天灾抑制环被一把捏碎，炽热的黑色火焰从“太阳”体表升腾，燃尽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在后背勾勒的巨大太阳纹身。
此刻，“太阳”身上的纹身好似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向四周投射黑日的光芒。
一步迈出，“太阳”出现在程实面前。
沿途的路径出现了一条漆黑的火径，熊熊燃烧，四周的天灾们惊恐后退。
举起高高的拳头，“太阳”对着程实头颅砸落。
轰隆！
程实微微皱眉，脚尖点地，轰鸣间后退，地面被他踏碎出十米深坑，巨大的震动让废弃工厂不断摇晃。
他的“认知破坏”被彩虹一号药剂强化过，强度很高，能不受此影响，要么是同样强大的第二类天灾因子，要么是第一类肉体强化型天灾因子。
“太阳”的情况显然是后者，且他的天灾因子不是单纯的肉体强化型那么简单，应该是某种能增强肉体能力的第四类天灾因子。
“太阳”的拳头擦着程实的身体，掠过地面，在本就碎裂的地面留下一团漆黑的火焰，静静的燃烧，将岩石沙粒熔化。
巨大的力量贯穿地面，让深坑的范围扩大数倍。
程实趁这个机会，再次脚步点地，和“太阳”拉开距离。
可惜为了混入天启聚会，他没有携带天灾武装，不然此刻凭借“门”可以直接离开。
刚生出这种想法，程实身后突然冒出猛烈的寒气，一座座高大的冰山升起，成环形连绵一公里，将整个工厂包围。
冰山上，刻有月亮纹身的长发女人负手而立，吞吐着寒气。
这股寒冷不仅让周遭的温度下降二十度，连程实的思维都变得缓慢，似乎蕴含某种精神攻击。
第三个动手的是“星星”，夜空中繁星的光芒，凝聚成线条，在程实身边勾勒出一座发光的牢笼。
程实伸手触摸，手指没被划破，但隐隐作痛。
在日月星三人组后，是以魔术师为首，十几名不受程实天灾因子影响的天灾，虎视眈眈的包围他。
“想不到还真有蠢货选择在这种时候卧底进来，真麻烦，我想回酒店休息就这么难吗？”
“太阳”看向程实，神色不耐，浑身燃烧着黑火，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一分钟内解决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