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纯白。”
“我问的是真名！”
“哦哦，叶语。”
女孩穿着黑白囚服，老实回答。
感觉挂在脖颈的天灾抑制环有点沉，叶语晃了晃脖颈。
“为什么犯下二十三起盗窃案？”
“因为……好玩？”
“我警告你最好老实一点，测谎仪一直开着，如有必要，我们不介意给你注射吐真剂。”
负责审讯的警员狠狠拍桌。
“好吧好吧，我说。”
叶语靠在椅子上，好看的眉头皱起，似在回忆。
“其实我是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份属于我的回忆，毕竟我这个人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从出生开始，名为叶语的女孩就不爱哭闹。
有一次她趴在床底看书，她妈妈回家找了半小时都没找到她，还以为孩子丢了，最终报了警。
可能因为太沉默寡言，父母希望她多说些话，才给她取名叶语。
上学时，叶语的存在感也不高。
老师组织春游时总是下意识漏掉她，一个班级的同学，不少毕业后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工作后这种情况更严重。
同事总以为她是新来的，公司每个月的财务报表也没有她的名字。
叶语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为天灾的，只是回过头来，身边的人已经把她忘了。
她不是不漂亮，也不是身材不好，可就是无法引起别人注意。
她从小有个梦想，长大后能成为魔术师。
因为上学时她有次变魔术，吸引了几个人，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瞩目的感觉。
可惜她将想法告诉父母时，迎来了强烈反对。
变魔术能变出什么名堂？
一个女孩，最重要的是找个稳定的工作，嫁个好人，难道还能靠变魔术吃饭？
父母将她的魔术道具全都丢了。
身边的朋友在得知她的想法后，也嘲笑她梦想太大。
“所以你一气之下，选择加入天启，变得热衷于犯罪？”审讯者问道。
“更正一下，是天启主动找的我，我也没有热衷犯罪，你可以把我做的事理解为一场魔术表演，就像电影里的惊天魔盗团那样！我把保存在金库的钞票珍宝盗走，在重重包围下逃脱，上演一场场不可能，借此引发关注……”
“我不想听你辩解，下个问题，为什么给自己取名纯白？”
“因为这个世界是五彩斑斓的，每个人都能染上颜色，而我只能是白色。”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睡衣男的真实身份吗？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你能提供线索，我们可以暂时不将你关入特殊监狱。”
叶语沉默。
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审讯室大门被人推开。
“怪盗纯白，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
叶语表情古怪。
不知该开心还是遗憾。
开心的是像她这种毫无存在感的人，在犯下重重罪行后也能被人记住了。
遗憾的是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被记住。
前段时间，她回老家里看了眼。
她的父母患上老年痴呆，身体越来越差，已经记不起她是谁了。
好在二老在遗忘她前，又生了一个名叫叶勤的男孩。
人如其名，很勤快，才上高中就开始打工补贴家用了。
叶语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将一张存折压在桌下，大约两万块。
那不是她偷盗得来的赃款，而是平时打零工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
很干净。
“他说他叫程实，是一名摄影师。”
叶语迈向大门的脚步突然一顿。
扭过头，叶语语气平静，“你们不是问我知不知道睡衣男的真实身份吗？我只知道这人是个大胡子外国人，其余的一无所知。”
……
审讯室外，走廊里摆放着两根灯柱，中间架着一台摄像机。
“你就是程实？听说你从天启恋人手中救了我，找我什么事？”
叶语走到程实面前，上下打量。
“我想为你拍摄一组写真。”
“哦？主题是什么？”
“五彩斑斓的白。”
程实给两根灯柱调了个红色，“我打算按照彩虹的顺序，每种颜色的灯光给你拍一张。”
“这个灯质感不怎么样啊。”
叶语比着剪刀手，脸红的像关二爷。
“又不是摄影棚，你还想怎样？将就一下吧。”
程实吐槽着，干脆利落的换了七次灯，拍了七张照片。
“好了，可以了。”
“不对，不是还有一种颜色吗？为什么不拍？”
“一共就七种灯，还有什么颜色？”程实一脸不解。
“明明就还有一种颜色的，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调。”
程实走过去，叶语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拉弯他的腰。
柔软的唇与厚重的唇相印。
“咔嚓”一声，叶语按下快门。
“这就是最后一种颜色。”
不仅程实，在场的警员们都懵了。
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上前扭住叶语，将她按在地上。
“你干什么？”
叶语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嘴角却微微上扬。
“抱歉抱歉，你们找的这个摄影师太帅了，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时间有点情难自已！反正也不是初吻了，我不吃亏。”
“我可是初吻，我吃老大亏了好嘛！”
程实一脸悲愤。
“呸，你哪里像有初吻的样子？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这种人最坏了，但谁让我就喜欢坏的。”
“胡说，我明明跟名字一样老实。”
笑容满面的叶语被警员带走，程实碰了碰嘴唇。
王大海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果然长得帅就是好，我年轻时也是这样，不过你得赶紧去做个检查，天灾因子泄露到你体内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例，人类跟天灾亲密接触，结果被感染成新的天灾，虽然这个概率很小。”
王大海漫不经心的补充道：“我还听说，人类摄入天灾因子后会对天灾产生异样的情感，天灾也会对自己留下的天灾因子产生感应，就像小狗撒尿，感应范围视天灾能力而定！你以后再撩妹要擦亮眼，省得哪天有天灾主动上门，给你刀了。”
天灾因子还有这种效果？
程实脑中突然闪过自己给纯白人工呼吸的那一夜，猛的扭头，发现叶语正举着三根手指挥手。
很快，其中一根手指蜷缩起来。
“我救了你三次，你才亲我一次，就算报恩了？”
理解了叶语的意思，程实心中发笑。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但你什么都没说。
谢谢。
“看看看，人都没影了，还看？”
王大海对着程实屁股踹了一脚。
“真想被感染是不是？想看以后去特殊监狱，有的是机会给你看，赶紧滚去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