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笑抱着温舒，眨巴着大眼睛。
今天的她换了件白色碎花小吊带，上身呢绒外套，下身黑色修身短裙。
程实往楚笑笑胸前看了眼，因为没垫，自然是空空如也。
感受到他嫌弃的目光，楚笑笑冲他挥舞了下拳头。
“看什么看？”
“我看你是贼心不死，天天勾引温舒，你是女同吗？”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女同，就算是，我也只喜欢小舒。”
“那你就是承认在勾引温舒了。”
程实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刚刚说一个小偷到你家里，不偷珠宝，不对你做点什么，就偷几个手办，这么扯的故事说出去谁信？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昨晚他是拿了几个手办，不过后来打斗太激烈，那几个手办早不知道丢哪去了。
“哼！”
楚笑笑轻哼，“爱信不信，反正我没说谎。”
扭过头，楚笑笑晃着温舒的手撒娇，“小舒，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实在不行你跟我去家里看看，就知道我没骗你。”
程实还在拱火，“楚笑笑，你家里到底干嘛的？老让温舒去，你该不会想拐卖人口吧？”
温舒摸着楚笑笑的头，一脸宠溺，“程哥别瞎说，笑笑家里很有钱的，听说她爸爸是个企业家，而且我去过笑笑家，她家确实有几面手办墙。”
“就是就是。”
楚笑笑手伸到温舒背后，对程实比了个中指。
程实嘴角抽搐，暗道这小妮子真会演。
昨天在浴室里明明喊着让手下接通最大功率电网电死他，今天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过试探了下，程实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从温舒的反应来看，她不知道楚笑笑的真实身份。
昨晚那些搜查官应该也没有找到能锁定他身份的线索，不然今天楚笑笑就不会是这个态度。
淡定下来的程实用店里的打印机打了三沓宣传单，一人一沓。
“光坐在店里等客人是不会上门的，温舒，等下去外面发点传单！楚笑笑，你既然来了也别闲着。”
“我凭什么帮你拉客啊？”
不等楚笑笑抱怨完，程实已经离开摄影棚。
“捕捉美好瞬间，留住永恒回忆！神奇摄影，了解一下？”
走了一百米，程实递给正在等公交的上班族一张宣传单，上班族不耐烦的看了两眼，随手把传单丢进垃圾桶。
“本人擅长各种拍摄手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美女，要不要拍套写真？”
给迎面走来的精神小妹塞了一张，精神小妹接过宣传单，上下打量程实。
“帅哥，可以到我家里拍吗？我家床还蛮大的。”
“抱歉，小本生意，卖艺不卖身。”
精神小妹恋恋不舍的看着程实的背影，“别急着走呀，要不先加个微信？”
沿着滨海大道一路发下去，程实不知不觉间来到体育中心。
这里是滨海市健身一条街，健身馆多，饭店跟奶茶店更多。
蹲在一家名叫“街角”的奶茶店旁，程实把轻了许多的宣传单当扇子。
今天是个大晴天，八月的滨海市太阳还是很毒的。
“唉，要是梦里，这些传单早发完了。”
生活不易，程实叹气。
不对，要是梦里我还发鸡毛传单。
正感慨呢，一只青蛙突然坐到他旁边。
程实下意识递过去一张传单，“神奇摄影了解一下？”
青蛙接过，也递来一张传单，“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青蛙玩偶服下是个女生，声音很清脆，程实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么热的天，一个女生穿这么厚不得热成狗啊。
懒得打探他人隐私，歇了一会，程实正要起身，突然被拉住。
“宣传单上这两个人好漂亮，是你店里的模特吗？”
青蛙指着宣传单上，温舒跟楚笑笑在夕阳下的海边嬉戏打闹的照片。
这张照片原本是温舒刚入职时，程实为了宣传摄影棚，花大价钱去真实的海滩拍的。
楚笑笑完全是强行入境。
刚拍完要不是温舒制止，程实都准备给楚笑笑打上马赛克了。
程实倒是能理解温舒不让他那么做的理由。
换成他，也接受不了在照片里被一大坨人形马赛克追赶。
“这个是店里的模特，旁边那个不是，也不重要！你要拍照吗？只要去店里，滤镜一打，我保证你也可以像我们模特一样美。”
“拍一套写真多少钱？”
“一口价，八百。”
青蛙沉默。
程实试探着开口，“其实七百也行。“
“最低六百，不能再低了。”
“五百，美女，我跟你说这已经是成本价了。”
好不容易来个客人，程实实在不想放跑了，咬咬牙，“要不，你说个数？”
“钱不是问题，我有个要求，拍摄的时候我不脱皮套，而且我希望这两个人跟我一起拍。”
青蛙指着宣传单上的两个女孩。
“这……”
程实犹豫。
温舒不是问题，主要是楚笑笑，肯定不会听他的。
“我出一千二。”
“成交。”
……
半小时后，神奇摄影棚。
程实踏进大门，发现楚笑笑还没走，半蹲着给沙发上的温舒脚趾抹玫红色指甲油。
温舒旁边的宣传单空了，楚笑笑那里还有一半。
听到动静，楚笑笑头也不抬，“程少爷回来这么早，宣传单发完了？反正你发再多也拉不到客，就别给扫地工人增加工作量了。”
“谁说我拉不到客的？”
程实下巴一抬，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青蛙。
楚笑笑抬头，整个人惊了。
“这是一个活着的人类？看身材还是个女生？”
“只要我想做，还是做得到的。”
程实一脸得意，将背景布、柔光箱、雷达罩拖到指定位置，对温舒招手，“温舒，过来帮个忙。”
“来了来了，要我做什么？”
“客人希望你跟她一起拍个照。”
温舒走到程实身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懒羊羊睡衣。
“就这么拍，不用换个衣服？”
“不用。”
“那她呢？也不换吗？”
温舒指着站在灯光下好奇张望的青蛙。
“她也不换。”程实耐心解释，“这是客人的要求。”
“程实，你哪找的怪客，这是拍写真还是给健身房拍广告，我看她身上还有游泳健身的logo，笑死我了。”
楚笑笑靠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脸上的惊讶变为嘲讽。
“大人的事你少管。”
程实瞥了楚笑笑一眼，“接下来是摄影时间，闲杂人等请离开！别东张西望了，说的就是你，你留在这里会影响照片质量，你非要留下也行，等会记得离远一点，免得把你那张大脸拍进去。”
“程实，你什么意思？”楚笑笑脸上笑容凝固。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客人的意思，她想跟美女一起拍照！你呢，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敢说我不是美女？”
楚笑笑气呼呼的转身，走到青蛙旁边，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姐姐，我也想一起拍，可以吗？刚刚我说话是冲了点，但那不是针对你，是针对那边那个废柴男，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青蛙点头。
楚笑笑冲程实得意的挑挑眉。
“楚笑笑，你非要捣乱是吧？”
程实眉头紧锁，努力回忆悲伤的事，才把笑憋回去。
他就知道这招好用。
楚笑笑一百斤的体重，至少八十斤反骨。
一旁的温舒拉了拉他衣角。
“真要拍啊，我感觉这位客人有点怪，不会出问题吗？”
“怕什么，反正钱我都收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在程实的指挥下，两个女孩和一只青蛙摆出各种pose，拍了一百多张照片。
直到晚上六点，程实笑容满面，拿着相机来到青蛙面前，“美女你看看这些照片，还满意不？后期会修图，成片效果更好。”
青蛙翻动相机。
照片中的她一会儿搂着楚笑笑，一会儿抱着温舒。
有一张照片里，温舒跟楚笑笑一左一右，闭眼亲吻她的脸颊。
“美女，这张图的构思我最满意了，有没有童话故事里青蛙变王子的感觉？”
青蛙沉默许久，王子的感觉没看出来，财大气粗的味道倒是呼之欲出。
“有一点吧，照片什么时候能取？”
“一个星期后。”
“太迟了，如果我现在就要呢？”
“现在的话只有电子底片。”
“也可以。”
十分钟后，在程实热情洋溢的送别声中，青蛙离开摄影棚，转入一条无人小巷。
脱掉头套，女孩露出美丽的脸颊。
如果程实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纯白。
将青蛙套装丢进垃圾桶，纯白换上白色大衣，戴上面具，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