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睢推测:“穴攻也很有可能,要不要在城墙下挖井放置陶缸?”
这是一种很有效的‘地听’,能有效侦测到对方有没有在挖地道以及地道的方位。
护城河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预防穴攻,因为当挖到了护城河附近时,水流就会渗入地道之中,甚至直接引起地道塌陷。
但戈凤的护城河并不太深,只要曲召挖的够深,在理论上也是可操作的。
姜瑾沉思后摇头:“不必,留意他们的动向即可。”
挖地道可不单单挖的深就行的,挖出来的土怎么处理就是很大的问题。
他们要挖肯定就在戈凤城周围挖,不可能跑到几十里之外开挖,工程量太大。
而他们戈凤可不是真的被围了,每天都有士兵在外探查,曲召兵营更是在戈凤的监视之下。
一旦有土出来,必然会被戈凤发现。
周睢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不过是提个醒,预防一切的可能。
深夜寂静,戈凤城内一片安详,大多人都在睡梦中。
云羽靠在城楼的墙壁上闭目养神,城墙的垛口后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士兵,他们站姿笔挺盯着城楼下漆黑的夜空。
今晚无月,视线比往日更为模糊。
云羽忽地耳朵一动,他睁开眼睛,眼神犀利。
“敲鼓!”他下令,声音冷厉。
鼓声瞬间打破夜晚的静谧,城中很快响起马蹄声。
姜瑾起来时,立秋和谷雨已在院中等着她,提着灯笼满脸担忧。
“主公。”两人异口同声喊。
姜瑾安慰:“不必担忧。”
尽管姜瑾跟她们说过晚上不用守夜,但立秋和谷雨却非常坚持,就怕下她晚上要起夜喝水啥的。
说了几次后姜瑾也就不再说,她们有她们的坚持。
不过姜瑾不喜人太靠近她的卧室,两人轮流在附近的厨房守夜。
姜瑾快步来到马厩,翻身上马,小红嘶鸣一声拔足狂奔。
当她到北门时,周睢等人已经到了。
“什么情况?夜袭?”姜瑾看向北门外。
北门外的地上有士兵们扔下去的火把,昏暗的火光下,看到地上躺着几十具曲召士兵的尸体。
更远些还有曲召士兵在疯狂逃跑。
瑾阳军守夜士兵对着声音处放箭。
云羽汇报:“曲召士兵夜袭,往我们挖好的地基上填土。”
“看不太清来了多少人,上千应该是有的,我们动用了龙翎弩,射杀不少曲召军。”
姜瑾:“……”还真的大晚上无聊填土玩。
听着曲召士兵渐跑渐远的声音,瑾阳军渐渐停了射击。
片刻后,终于没了动静,姜瑾对着云羽和守夜士兵表扬了一句:“你们做的很好,继续保持警惕。”
云羽和守夜士兵都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诺。”
阳光缓缓升起,照在破旧却坚固的城墙上,温暖这片大地。
云羽伸伸懒腰,快到换班时间了,他踱步到城墙垛口后,开始数下面的尸体。
士兵笑着道:“我们都数过了,总261具尸体,嘿嘿咱们这次能不能弄个集体一等功?”
云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等功?你想的美,能有三等功就不错了。”
人家龙影卫200干2000都还没有说话呢。
两刻钟后,曲召营地又有戈凤使者前来传话。
大概内容就是,赶紧把你们士兵的尸体搬开,别影响戈凤百姓干活。
气的自认好修养的曲白摔了杯盏:“气煞我也!”
良久他才压下心口郁气:“来人,去,把我们战士遗体搬回来好好安葬。”
曲召士兵刚把尸体搬走,戈凤大门打开,一两千百姓一窝蜂出来。
挥起锄头砰砰砰就是干,昨晚的夜袭对他们似乎毫无影响,甚至,他感觉这些戈凤百姓今天更有干劲了。
看着比昨天人数还多的戈凤百姓,曲白咬碎一口钢牙,实在是,欺人太甚!
更离谱的是,今天不仅挖地基,还有几头牛被慢悠悠的牵了出来,然后套上爬犁,开始犁地?
其中一头牛可能不满大清早的要它犁地,拉了一坨大的热气腾腾的牛臭臭。
然后他看到几个农人对着牛臭臭开怀大笑,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猜也能猜的到。
无非就是牛粪可以肥地,今年大丰收之类的好听话,汉人最喜欢搞这些虚的。
除了牛犁地,还有不少人开荒和开渠引水。
一副春耕农忙景象。
这是想干甚?难不成还想在城外耕种?
不是,能不能尊重一下他?
现在是两军对峙之时,你戈凤竟然把牛拉出来犁地准备春耕?
曲白满脸问号又满心憋屈。
曲聪也一副吃了翔的表情:“戈凤竟有八头牛?我怎么看着,其中好像还有野牛呢?”
曲白:“……”这时候的重点是这个吗?
看着戈凤在自己眼皮底下农耕,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因为他们劳作的地方,都在戈凤弓弩的射程内。
曲白只觉憋屈至极,好在上面给他增援的5000士兵到了。
他思绪良久,决定派人进戈斯山探查一番。
抢粮人那边他暂时没工夫处理,但戈凤附近的戈斯山脉他还是可以去看看的,
于是他让手下悍将吴以寒带着5000人前往戈斯山脉,势要把之前那伙人找出来。
然,吴以寒只找到他们士兵的尸体,被山里野兽吃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不管是那伙百姓,还是杀了他们曲召军的人,都如同消失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正当他准备放弃撤离之时,山坡密林中射出无数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