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综喜笑颜开,便知道阿姐最是通情达理不过。
所以在阿姐面前,他不必遮掩,不必伪装,可放心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对了,昨日维桢哥哥离京,我去送他来着,他要亲自前往各地督促清丈田亩之事,归田于民,这一走没个几年回不来了。”
“是吗?”阮绵浅浅一笑:“他淡泊功名利禄,一直想为百姓做实事,此差事再合他心意不过。”
曾经也有一位少年郎等她长大,盼着娶她为妻,但最后……命运弄人。
希望阿弟将来能得偿所愿吧!
阮综在宫里用过了午膳才离开,回府前,先去了阮氏宗祠。
他跪在神台前,面对爹娘的牌位,低低道:
“爹爹,阿娘,阿姐有喜了,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阿姐平平安安诞下麟儿。”
想起午膳时,皇帝殷勤温柔的模样,他眼中含笑:
“儿子瞧着,从前那个活泼刁蛮的阿姐仿佛又回来了,可见陛下待她极好,你们可以放心了......”
朝堂上,有人提起明年开春选秀之事。
齐民瞻道:“之前,闻、陆、姚、杨四家之女在后宫掀起了不少风浪,还引得朕一度沉沦情欲声色之欢,险些误了朝政大事,如今想起便觉疲累。
这些日子与皇后相处,每每听她劝勉朕勤于国事,关怀天下苍生,朕方知娶妻娶贤之道理。
现下后宫一派安稳,朕担心又来些心术不正,手段狐媚之人,到时又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朕又得日日夜夜被她们纠缠,无法专心国事,诸位爱卿可有何好法子避免?”
“这......”
一众人面面相觑,早前四大家的女子在后宫争斗得厉害,惹出了不少事端,朝堂也未能幸免,被搅得混乱不堪。
陛下年轻,难免把持不住,曾一度沉迷温柔乡,记得有次被闻家女纠缠,甚至让大臣们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往事历历在目,众人心有余悸。
大郯如今才见起色,若再有这般女子进宫,祸乱前朝后宫,魅惑君王,该如何是好?
良久,朝臣们也没给出什么好建议。
齐民瞻摆了摆手:“罢了,选秀一事不仅劳民伤财,还让很多人离乡背井,骨肉分离,如今国库不丰,许多百姓尚生活疾苦,朕暂时不选秀了。”
“这......”有不死心的还要再劝。
齐民瞻大手一挥,冷冷道:
“若有谁想将自家女子送进宫,直接送便是,但你们可想好,若她们将来在后宫出一丝差错,朕绝不轻饶,整个家族跟着陪葬!”
众人一听,心下颤抖,想起四大家的下场,再无人敢多言半句。
阮绵听到消息后,捧着肚子滚在罗汉床上笑了半天,这厮......亏得他能想出这种招数来!
笑着笑着,眼中泪光闪闪,心中涌起无限感动,这厮真的是把所有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阮绵的孕吐并不十分厉害,只要不是大油大腥之物,她都能入口。
虽然每天嗜睡,但清醒的时候她都会四处走走,春芽常欢等人小心翼翼跟着服侍。
这一日,阳光和暖,她捏着两片金黄的银杏叶,将两根叶梗打结,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出现在她手中。
她手捏着“蝴蝶”正走着,远远便见湖对岸,一群宫人围在一处,正吵吵嚷嚷什么。
“常欢,去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