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不算很高,但站在上面视野开阔,风景宜人。
也让路禾看到了缓缓驶来的游船。
等游船越靠越近,琴声袅袅传过来,悦耳无比。
路禾直觉游船里的是个女子,而且说不定还是个熟人。
片刻之后,游船停靠在旁,白衣女子怀抱古筝,亭亭而立。
不是张清漪是谁。
张清漪看见两人似乎很是意外,款款行礼,脸上笑容绽开,如清水出芙蓉。
“清漪见过静王。近日天气好,我便想着过来游湖,不想竟然在此巧遇静王,您若不嫌弃,清漪可以抚琴为您助兴。”
路禾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还有种竟然真是她猜测落实的感觉。
她动了动脚步,后撤几步。
人家都当没看到她了,她还是别碍眼了。
岑静帧眼角余光瞄到她的小动作,又好气又好笑。
气她还是这般识趣,暗恼之余,又觉得她的小动作很是可爱。
没人搭话,张清漪也不在意。
她早就知道岑静帧是同路禾一起游玩,所以才追过来的,自然也做好受冷遇的准备。
她爹说岑静帧是君子,既然是君子,那就绝对不会在另一个女子面前,与其他女子调情。
张清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湖心亭,大大方方的摆好古筝。
没急着展示琴技,反倒与路禾攀谈起来:“路老板小小年纪就能开那么大两个铺子,让清漪很是佩服。早就想与你结交,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如今遇见,我便叫你一声路妹妹可行?”
路禾囧囧有神的看着她,心说张清漪这双钓夫的手,最终还是伸向了她。
不过也没啥用啊,岑静帧要娶谁当老婆,也不归她管啊。
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却露出个笑来:“张小姐比我年长几岁,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唤我一声妹妹。”
张清漪道:“我看妹妹颇喜欢这琴,我给妹妹弹一曲可好?”
路禾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好。
人家这曲儿也不是弹给她的,她还能拒绝咋滴。
不得不说,张清漪的琴艺是真不错,路禾虽然不懂琴,但听得舒心,不由就夸了句:“张小姐琴技高超。”
“妹妹喜欢便好。”张清漪眼中流光闪闪,被夸了显然很高兴。
岑静帧蹙了蹙眉,总觉得又来一个要拐他小姑娘的。
于是上前一步,挡在路禾身前:“张小姐兴致正浓,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拉着路禾离开湖心亭,一点没给张清漪留人的机会。
张清漪:“……”
她有那么吓人吗?
张清漪有些郁卒,她就想当个非富即贵的雍容贵妇,很难吗?
这岑静帧到底是不是男人,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他面前晃,他竟然就跟瞎了一样看不见。
她今年已经十七,婚事今年定然要定下的,可岑静帧这里根本走不通。
若是还不行,她就只能嫁在青州了。
重新回到游船上,路禾瞧了瞧岑静帧不太美妙的脸,问道:“师兄可是已经定下了婚事?”
不然怎么这么守男德?
岑静帧眼睛闪了闪,心情好了几分:“怎么说?”
“张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
“……”他就不应该对她抱有期望。
“吃橘子。”
路禾接过他刚剥的橘子,没多想,掰开两瓣丢入口中,然后牙倒了。
她低头一看,发现岑静帧剥的又是翠绿翠绿的那种。
真是够了!
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
她郁闷的看着他,又塞了两瓣进嘴里,吃的表情狰狞。
岑静帧没忍住笑了两声,将手里剥开的甜桔子换过去:“吃这个,刚才没注意,不小心又剥了一个酸的。”
路禾:“……”我信了你的邪!
隔天,又到了放风筝的时候。
金玉和路溪从学院来接路禾,路禾一只脚刚踏上车辕,嘚嘚嘚一辆马车在她身侧停下。
岑静帧撩帘而出:“要去郊外放风筝?我正要去郊外赏景,一起吧。”
路禾:“……”
不会又要喂她酸橘子吧?
在她防备的视线下,岑静帧对她伸出手:“我看金家的马车不算大,坐三个人有些拥挤,小禾儿,过来这面。”
路禾没动。
岑静帧含笑诱惑道:“我准备了青枣,你之前不是说想吃。”
好吧,路禾被诱惑了,手一搭,迈了过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郊外而去,金玉在自家马车里摸摸蹭蹭,末了问路溪:“我家马车小吗?”
路溪一脸淡定回道:“和前面那辆比,小。”
金玉挠了挠额头:“不是我说,我怎么觉得……”
静王对你大侄女有意思?
他虽然对路禾没有生出男女之情,但金夫人都要让他娶她了,他对她自然多了两分关注。
这一关注,就发现岑静帧总是有意无意隔开他和路禾。
还有刚才岑静帧牵路禾进马车时,瞥他的那一眼。
真是……
算了,他形容不来。
岑静帧确实给路禾带了青枣,还是颗颗个大圆润,瞧着就甜的那种。
不止青枣,这个时节能吃的水果,都准备了。
尤其橘子,没有一个带一点青色的。
上次他喂了路禾两个酸橘子,她已经两天没搭理他了。
路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抱着青枣吃的开心。
“这青枣又脆又甜,师兄你是在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去买。”
她吃的颊边鼓鼓,像一只努力囤货的小松鼠。
岑静帧含笑瞧着,说道:“市面上没有,你若喜欢,去我那里拿就好。”
路禾狐疑,这枣子一看就是新鲜采摘的,产地肯定在青州。
市面上没有,那哪里有?
“你庄子上的?”
岑静帧但笑不语,路禾无语,吃个枣子,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马车在空地上停下,几人刚下马车,就发现身后不远处也坠着一辆马车。
越靠越近,而后停下。
车帘掀起,一个丫鬟率先钻出来,然后回身去扶后面的白衣女子。
是的,还是张清漪。
看见丫鬟的瞬间,路禾立刻转身,一手拖风筝,一手拽路溪,小声道:“小叔叔,咱们去那面放风筝。”
等张清漪走下马车时,路禾已经在十多米开外了。
她想起来还忘了个人,回身去找,就见金玉还站在原地发着愣。
从侧面看去,他发愣的方向,站的正是张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