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细腰,他才掌握过。
是一只手掌就能丈量的尺寸。
可这会儿就被别人揽跑了,岑静帧心情很复杂。
起身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小姑娘,回抱着乔英,要求她再带她去别的地方试试。
叹了口气,回身发现罗云墨正满脸古怪的盯着他瞧。
“七夕,你要不要邀小禾禾看花灯?”
他这么一问,岑静帧便瞪了他一眼:“因为你捣乱,我还没邀。”
罗云墨表情很难言,用一种‘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岑静帧’的目光打量他。
“我就说这次回来,发现你穿衣服改了风格。之前素的要命,现在整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岑静帧:“滚。”
罗云墨滚了,还带着乔英一起滚的。
路禾刚被乔英带回雅间,罗云墨就揽着乔英说有事去办,顺着窗户往下一跃,便走了。
路禾喊道:“英姐,常过来玩儿!”
“好!”
目送两人走远,路禾羡慕道:“英姿飒爽,女儿本色。唉,我也想高来高去。”
岑静帧默了默:“你要是想学,现在也可以学,我轻功不错,可以教你。”
“不了,我也就是想想,咱普通人,不需要高来高去。”
路禾也羡慕会功夫的,可她不也没把自己送去武馆学嘛?
说到底羡慕,不等于能接受那份摔摔打打。
岑静帧莫名有些自闭,转了话头。
“七夕云墨要带乔英赏花灯,你要跟我一起逛逛吗?”
路禾眨眨眼,她单身,这个热闹没凑过,也没想过要凑,不过逛逛也行。
“好啊,到时候你让英姐提前去找我。”
岑静帧:“?”
是他邀的她,为什么要乔英去找她?
路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师兄,那位肖同知关了七八天了吧?还没放呢?”
话题被转移,岑静帧的郁闷只能咽下去。
“我找你也是要跟你说这个。他的官职被我免了,今日人就放了。”
路禾愣了愣:“你这是将人一撸到底了?你不是说最多只能小惩大诫,官职降一级吗?”
“还查到了些别的东西。”岑静帧风轻云淡。
行叭,别的东西,路禾自认就不是她能问的了。
“那他是整七天没吃饭?”
人还活着吗?
“怎么可能?每三天一碗米汤。”
路禾:“……”
真狠。
那她家里,是不是又有客等着她了?
如她所料,有。
肖老爷去牢里接人,看到肖闲的惨样,又得知他成了白身,回过味儿来。
他被路禾耍了。
肖闲犯的错说小,不算小,但说大,也不算大。
真要惩戒,不过是罚俸,最多官职降一级,在牢里关的这几天,已经是静王额外出气了。
所以那日从路禾那里出来,他才不急。
只要路禾左右不了静王的心思,那么肖闲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现在呢?
他只得到了一个眼眶青黑、嘴唇干裂、浑身邋里邋遢站都站不稳的堂弟。
肖老爷把肖闲送回府里,备上银票,直接去了路禾家。
然后……
被张桂关在了门外。
路禾回家时就看到了站在自家院门外的肖老爷,肖老爷看见她立刻迎上前:“路姑娘!”
“肖老爷这是路过?”
“专程来向姑娘赔罪!”肖老爷递出装银票的木盒子,诚恳道:“这是前半年的五成利润,后半年的,待年末,我自会给姑娘送来。”
“还请姑娘大人大量,抬一下手,降肖闲两级官职出出气便好。”
肖家整个族里,就肖闲这么一个入了官场的,否则他也不会把肖彩甜送来孟府,由着孟夫子安排她的婚事。
说到底,不过是自家人走不进官场,就干脆拉拢个能走进官场的。
可潭章同现在还不过是秀才,所以肖闲,绝对不能现在就折了。
“若五成不够,肖某做主可以再加一成。”
路禾从牢里出来,就让岑静帧帮忙查了肖家和孟家,有什么人脉、什么产业,她现在都一清二楚。
也明白肖老爷为什么来找她,但……
“肖老爷与其废这个功夫,不如拿着这五成利润,多培养培养儿子或者侄子。”
“你莫忘了,静王是祁国的静王。你真的觉得,他会单单因为我,就将肖闲一撸到底?”
肖闲这个倒霉催的,不过是刚好撞到她身上,又没经得起岑静帧查。
所以真的救不了了,他命还在,只能说罪不至死。
肖老爷:“……”
肖老爷丢下一句‘谢姑娘提点’后,就灰头土脸的走了。
当天晚上连夜收拾行装,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带着妻女打哪儿来的,又回哪儿去了。
这摊子烂事儿,不管了。
路禾不管他把这个仇记到了谁那里,反正她是要和孟夫人算一算账的。
孟夫人手底下一共有五个铺子,两个杂货铺子,一个糕点铺子,一个卖布匹的,一个首饰铺子。
其中首饰铺子是最赚钱的,也就是月华楼,给孟心婉做了嫁妆。
可惜生意愣是被趣品阁挤没了,换了招牌变成彩衣阁后,生意好了一阵。
但自从路禾将堂春开起来后,彩衣阁生意又败了下去。
因此除了彩衣阁,路禾对其他四个铺子下手了。
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学孟夫人之前的做法,雇人骚扰一下而已。
糕点铺子,就每天雇一个人去买糕点,然后再以糕点坏了回去闹事。
两个杂货铺子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套路一样,同样每天都会随机雇一个人,过去买些小用品,然后再以坏了或者一些其他问题回去闹事。
布庄就更简单了,每日找一个人,给上扯几尺布的银钱去扯布,随便她以褪色还是尺寸不足任何问题回去闹。
一连十天,四个铺子就没消停。
有人嘴巴厉害演技好,坑来了赔偿,还得了雇佣银子。有人心虚又嘴笨,啥也没捞着被轰了出去。
总之一个字,闹。
在每天客人最多的时候闹,闹到客人嫌吵自动离去,闹到客人看见铺子,不敢抬步进去,怕下一秒又吵起来扰了心情。
孟夫人在几个铺子里轮班坐镇,解决得了这个,解决不了那个,整整十天一个舒心觉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