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上去一看,果然洞口已经被一块石头封闭起来。
正当我好奇这石头是怎么来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随后通道地面莫名其妙地陷入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朝我们逼近,我一脸骇然,回头看向刚才那条通道,只见通道中出现了好多直径超过一两米的圆石,正快速朝这边滚来。
“糟糕,肯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启动的机关,我们赶紧跑!”
通道本来就宰,那些滚动的原石占据了整个洞穴,在滚动中不断加快速度。
看那石头的体型少说也有好几吨重,真要是砸中我们,恐怕医好了都是扁的!
大家的脸色全变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起来,好在这里的通道并不止一条,跑着跑着我们前面出现了另一个开阔溶洞,身后的滚石依旧伴随着巨大的惯性砸向我们,我们不得已只好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掩体躲藏。
轰隆。
最终失控的滚石狠狠砸在了一块钟乳石壁上面,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轰隆的沉闷爆响,整个溶洞都在此时狠狠震了一震,震动的溶洞重洒落下更多碎裂的钟乳石快,好似雨点般疯狂倾泻,打得我们抱头鼠窜。
这块滚石的动能太大了,生生将钟乳石壁撞毁,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顷刻间烟尘弥漫,浓烟滚滚,连同我们的视线也被屏蔽起来。
我谨慎地躲在掩体后面,随时防备暗处有可能到来的偷袭,好在敌人并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继续攻击我们,我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走到平复下来,浓烟也渐渐沉淀下去后,方才缓缓站起身。
洞内一片漆黑,但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多少还是能看见一些东西。
这个溶洞比刚才经历过的地方要打了很多,在岩洞外圈还排列着几条暗流小溪,溪水潺潺,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在溪水的上面则出现了好几道卧趴在那里的身影,全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谁在那里?”
我心中一动,赶紧朝那几道身影跑过去,随着距离拉进,才看清楚趴在那里的居然是几具身穿迷彩服的尸体。
我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急忙把尸体翻过来,定睛一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具尸体都是行动队伍里的成员,我们进山的时候曾经打过照面,其中有个叫小徐的,今年也才刚刚二十出头,因为枪法好被特招到了的行动队里,原本是指望立功,留在队伍里当二期士官的,都没想到出师未捷,居然稀里糊涂死在了这个鬼地方。
我的脸色查到了极点,看着那几具行动队员的尸体,难受到呼吸风发沉。
戴娜同样发现了几具尸体,快速走来惊呼道,“怎么会这样,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
我黑着脸说,“我们进山之后把大部队拆分成了两个部分,先锋队负责查探敌情,其余的人马则留在尖刀岭安营扎寨,可扎营还不到两个小时我们遇上了敌人的算计,相信先头部队里的人也是一样,同样遭到了埋伏和暗算,所以才会死在这里。”
戴娜默然,旁边的穆汗则一脸无所谓地走上来,指着我面前那几具尸体说,“几个普通军警,死就死了,有什么好讨论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却充斥起了一团火,一字一顿说,
“普通的军警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本质上和你没什么区别。”
我指了指脚边那具名叫小徐的年轻尸体,说这个人,老家跟我离得很近,算起来祖辈都应该是认识的。
刚进山的时候小徐还主动跟我打过招呼,一个一个周哥,叫得可亲热,可一转眼人就死了,变成了一具冷冰冰、毫无价值的尸体,他的父母该怎么办呢,家里的兄弟姐妹又该怎么办?
我感到无穷的懊恼,是在不能理解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派系,这么多的斗争,以至于让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为了他人的欲望而买单。
我感慨着这些年轻生命的逝去,穆汗却再度投来一个冷冰冰的表情,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容易出现情绪波动的人,真搞不懂像你这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戴娜说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些军警的尸体出现在地下通道,说明大部队的人应该也发现了这个地穴的存在,没准已经带人开始对这里进行扫荡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穆汗却显得不屑一顾,对戴娜说道,“小姐,这些公门的人未必会成为我们的帮手,恰恰相反,他们也有可能是奔着魔盒来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在他们和之前先抢到魔盒吧,免得时间耽误久了,很有可能会遭到这些公门的针对。”
戴娜点点头,看向被巨石砸得凹陷下去的钟乳石壁,身手往前面指了指,“那里好像还有一条暗道。”
我把自己的思绪从伤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扭头一看,果然被巨石砸扁的地方坍塌出了一个破洞,破洞里面出现了另一条平行的通道。
刚才那个短发女人想利用滚石将我们碾成肉饼,没想到竟然会弄巧成拙,把这个隐藏在钟乳石壁后面的通道暴露出来,总算天无绝人之路。
我缓缓站起身,朝那个方向走出,视线通过通道内扬起的灰尘,发现是里面是一个隧洞般长廊,比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要规整得多,洞内一片寂静,每隔五十米都有火光亮起来。
“看来通过这条隧洞,就能找到黑狐的大本营了。”
戴娜已经按捺不住冲动,率先走进了那个隧洞,我则眯着眼睛跟随上去,取出手电筒在昏暗的石壁上照了几下,随后看见一股股阴暗斑驳的壁画,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些壁画上面的内容居然跟我在万毒窟里面看到的十分相似,在无数简洁的线条和图案中,勾勒出许多三只眼的小人祭祀的画面,好似记载着一个远古的神秘部落。
结合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壁画和雕塑,我心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所谓三星堆遗址,就是传说中的巫咸一族留下的献祭之地。
可为什么要宣要选择在这种地方献祭?
戴娜和穆汗也看到了这些壁画,两人都纷纷驻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我看戴娜的表情,猜到她应该对这些壁画并不陌生,就问她说,
“你也见识过这些壁画吗?”
她点了点头,说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跟随父亲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的洞窟内存在类似的壁画。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要知道戴娜来自西域,现在那地方已经被中东控制了,怎么可能存在巫咸族人留下的壁画?
戴娜估计是看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声说,“也有可能是千万年前,这些三人眼曾经迁移到西域,并且在那里留下过很多文明的种子也说不定,人类历史上本来就经历过无数次的大迁徙,有的是因为环境,有的则是为了躲避战争,很多看似独立的文明都有它相同的地方,不同文明之间的古人同样存在文化交融情况……”
我点头,说这么分析倒是不无道理,比如当年秦始皇求取长生不老药,让徐福带上三千童男童女寻找蓬莱仙山,这里记录的蓬莱很有可能就是小本子居住的地方。
更远一点的,例如周天子西行参拜西王母,就有人提出过周天子参拜的,很有可能是古埃及的法老王。
当然,这些都只是历史学上一些没什么根据的推论,谁也不知道真假,只能说巫咸一族的人的确有可能去过西域,又或者这些宗教供奉的神明们,本身就是由巫咸族流传下来的?
这个问题太复杂,我感到一阵头疼,顾不上再去想,便招呼戴娜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多久,前面再次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我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小溪的源头处,赶紧用手电筒往前面一照,下一秒出现的环境让我更加意外了。
只见在距离我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条暗河,这暗河水流黑得几乎不透光,随着一道道波纹的闪烁,很快就浮现出了一排排恐怖的脑袋,马嘴、鹰钩鼻,猩红的眼睛充斥着残暴和仇恨,弥漫出大量诡异和恐怖的气息。
靠,食鹰猿,又是这些鬼东西!
望着暗河下密密麻麻浮现的食鹰猿,我感到心脏在剧烈跳动,戴娜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出现那么多猿类怪物!”
“也许这里本来就是食鹰猿的老巢,快走,趁它们还没爬起来攻击我们。”
我的视线一沉,赶紧带着她往侧面跑,这时候暗河水中已经有食鹰猿发现我们,纷纷尖叫着脱离水面,飞快地朝我们扑杀过来。
它们动作特别迅猛,没一会儿就拉近了距离,穆汗大骂了几声,掏出匕首转身还击,削掉了一头食鹰猿的脑袋,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这小子一脸得意,哈哈大笑说,
“我看这些怪物也不是很厉害,你们怕什么?”
“食鹰猿单个并不强,可它们整个族群特别庞大,快走,不要恋战!”
我心里大骂他二百五,却不得不出言提醒,让他赶紧跟我们跑,此时更多食鹰猿围上来,已经切断了我们的后路,往前浮现在眼前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头颅,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好在戴娜的眼神不错,忽然发现了旁边的一个小洞,指着洞穴说,
“这里有个出口,我们先钻进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