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玩意诡异,因为它身材扁片,浑身光滑潮湿,像极了一块贴在地上的苔藓。
和苔藓不同的是这玩意能够迅速移动,光滑的身体在石碓下飞速转移,竟然像块狗皮膏药般狠狠“贴”在了孙俊背上。
而在被这种“膏药生物”帖中的那一瞬间,孙俊立刻疼得浑身抽搐起来,身体倒在地上疯狂翻滚,不断地打滚哀嚎,还把手伸到后面去,试图将着苔藓生物揭下来。
只是他试了好几次,居然没能成功,不知道那种苔藓生物究竟是什么属性的怪物,直接和他皮肤粘连在一起,怎么揭都揭不掉。
“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远瞧见孙俊这幅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稍作迟疑,还是忍不住快步跳到他身后,将枣木剑贴在他背上,剑锋一撬,打算强行把这块苔藓揭下来。
随着剑锋一掀,那东西倒是被揭开了一角,然而下一秒映入眼帘的一幕却吓得林远脸色发绿,差一点就丢开了手上的长剑。
只见那苔藓生物的腹腔下面,居然延伸出密密麻麻的“触须”,好像树根一样交替缠绕,并深深扎在了孙俊皮肤的毛孔当中。
这些触须看着很柔软,但坚韧异常,而且数量奇多,大量根须疯狂挤进他皮肤,好像吸管一样诡异地蠕动起来,扎得越来越紧,似乎完全长在了孙俊的身上。
林远眉毛一颤,手腕一抖,急速地跳开,芭珠则与他错身而过,手指一扬,那只银白色的蝴蝶便飞舞回来,盘旋在那种苔藓生物上面,洒落下更多磷粉。
最终这些白色的磷粉附着在苔藓上方,结成了大量冰屑,经过超低温的冷冻,那苔藓终于停止了蠕动,芭珠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用力一揭,这才把那块苔藓揭掉,只是更多断裂的根须依然留在孙俊的平层下面。
我们眯着眼睛瞧过去,发现那是一种薄薄的,犹如牛皮般厚实的生物,除了背上苔藓一样的绒毛,腹腔下却特别光滑,那些看着柔软的触手,更像是它用来抓捕猎物的手臂,同时发挥吸附的功能,还能像吸管一样,深深扎进人体中,吸收目标的鲜血和养分。
又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蛊,应该是万毒窟主人生前留下的原始蛊物。
我们都看得冷汗直冒,峡谷中依旧回荡着孙俊的痛哼和惨叫,经久不绝,沉默了数秒钟后,我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寒光袭来,余光一转,发现笛莎居然趁大家都在愣神之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尖刀,恶毒地刺向我心窝。
“你这个毒妇!”
我气得暴跳如雷,迅速转身避开了刺来的刀锋,反手一耳光,重重抽在这女人的脸上,她吃痛惊呼,正要捂着脸后撤,被我趁机夺下了尖刀,顺手一插,扎进了这女人的左肩。
“啊!”
伤口血流不止,笛莎疼得尖叫,我一把扼住她喉咙,飞快退到峡谷裂缝中去。
“放开她!”
同一时间,白长老、巴颂和巴贡一起反应过来,都对我投来怒视的眼神,我却怡然不惧,挟持这女人飞快往石缝中跑。
三人怒不可遏地追上来,我正思考要不要以笛莎充当人质,逼迫这三个家伙退出峡谷,但很快又发生了令我猝不及防的一幕。
只见石碓下、山谷石缝中,很快就弥漫出“沙沙”的爬动声音,不消片刻,我们就看见了大量苔藓生物从洞子里拥挤出来,纷纷移动着扑向所有人。
“次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随着这些苔藓虫子的出现,在场每一个人无不变色,眼看他们很快就要爬过来,白长老等人也顾不上追我了,急匆匆地组织人手防御。
我挟持笛莎一退再退,终于钻进了峡谷石缝,但即便钻进了这些石缝也不安全,因为附近山壁上到处都是沙沙的爬动声,没一会儿我就看见成片的虫群朝这边围过来。
这些小型生物的身体薄得更毛毯一样,巴掌大小,通体充斥着青苔一样的短毛,可爬行速度却特别快,令人防不胜防。
我们都感受到了紧张,纷纷倒退着钻进石缝深处,芭珠再度将双手挥动起来,身上的寒冰蝴蝶飞快盘旋,洒落下大量洁白晶莹的磷粉,试图组织这些苔藓生物靠近,可惜根本没用。
这些苔藓生物的数量不少,而且比较分散,整个峡谷从上到下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不少出现在我们的头顶,即便芭珠全力操控蛊虫,也没办法抵御那么多,无奈只能一退再退。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搭理白长老那帮人了,轻轻吹了声口哨,龙蛊立刻放开钉子蛊,从远处暴射回来,浑身金芒暴涨,形成一片金色屏障,替我们挡下了一部分苔藓生物。
靠着两大蛊虫的抵御,我们暂时还没有遭遇围攻,只是涌来的苔藓生物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困死。
林远边退边说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不管是周玄的龙蛊还是芭珠的蝴蝶蛊,都不可能挡住成片的虫子怪物,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逃离这个峡谷。”
刘媚的表情也露出一丝紧张,反问道,“臭道士,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林远刚要开口,芭珠就默默说道,“用火,我好像在一本蛊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原始蛊虫的记载,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有个别名叫吸血毡,只要被它覆盖在身上,腹部下面就会眼神出大量触须,疯狂吸走人身上的养分,时间一长连骨头都会被融化吸收。”
吸血毡,这什么鬼?
林远被她的说法吓一跳,边点火边问道,“真搞不懂这些九黎族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研究这么恶心的害人蛊虫。”
“当然是为了祭祀了。”
芭珠看他一眼说,“古人过于迷信,相信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苍天所赐予,所以在这些远古部落中,祭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蛊虫也好,原始巫术也罢,都是这些上古大巫们研究出来,向苍天表达述求的一种手段。
根据芭珠的猜测,这些吸血毡应该是古人们用来处理尸体的,就像西藏人崇尚天葬一样,这些远古氏族的人也会将逝去的亲人放置在石碓内,然后在身体身上种下吸血毡的虫卵,等到吸血毡长大,就会摄取尸体身上的营养,一直到把尸体吸得分化成渣。
这也算一种丧葬方式,虽然和现在的风俗葬礼不同,可对于亲近自然的远古人来说,用这种方式来处理亲人尸骸,总好过被野兽拖走分食。
听完我顿时无语了,这么说我们选择的这条路线,居然是九黎族人留下来的大型坟场。
怪不得刚才路过那些石碓的时候,下面什么瞧不见,原来尸体早就被这些吸血毡吃干抹净了。
此时林远已经把火升起来,抓着火把狠狠朝的虫群的挥舞过去,果不其然,凡是火焰靠近的地方,吸血毡都会集体后退,并不敢轻易靠近。
只是围上来的吸血毡数量太多了,光靠一只火把根本吓不走它们,火光移动到哪儿,它们就会立马爬向其他地方,等到火光消失,这些狗皮膏药般的家伙又会立刻围上来。
林远已经流汗了,大声说不行,这点火根本无法吓退他们。
这时候刘媚又指了指裂谷的最深处,说那里好像有出口,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走!”
时间紧迫,大伙儿谁也顾不上啰嗦,都纷纷朝石缝尽头处转移,到了石缝尽头,果然里面别有冬天,我不仅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还嗅到了一些奇异的花果香味,定睛一看,发现峡谷后面还套着另一个峡谷。
这个峡谷的空间略小,里面却栽种了很多陌生的植被,其次峡谷的两侧还有溪水环绕,看起来格外神秘和幽静。
我们却愣住了没敢直接跨进去,总感觉这峡谷太神秘,搞不好会隐藏着什么危险。
可一只愣在峡谷外面也不是个事,吸血毡不断逼近,林远一个人挥舞着火把驱赶,表情渐渐吃力,忙对我吼道,
“到底进不进去,再耽误下去大家都要喂虫子了。”
“你先去探路!”
我果断把手搭在笛莎肩上,用力一推,这女人便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山谷。
她惊呼一声,重重摔在草皮上,肩膀伤口开裂,渗出更多鲜血,回头一脸怨毒地瞪视着我,我却不以为意,平静地仰头说,
“怎么,觉得委屈了?”
面对我充满杀气的眼神,她不敢说什么,只是眼中的恶毒神色分毫未减。
我根本就不稀得搭理,确定这女人没事后,便对其他人招了招手,一起冲进了这个绿意盎然的山谷。
进入山谷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果然是另一幅景象,除了灰蒙蒙的天空被瘴气遮掩,显得不怎么透光之外,其余的景致居然还不错,显得幽静而雅致。
当然,这里毕竟是万毒窟的所属区域,眼前的景象哪怕再美好,都不足以打消我们的顾虑。
我谨慎地观察环境,发现这个山谷的规模约等于一个中型的体院场馆,里面不仅有小溪,假山和花草,在山谷最中间的地方还栽种了一颗看似低矮,直径却异常粗壮的古树。
这棵树让我感觉十分陌生,行走多年,我的见识也不算少了,却从来没有见过类似大树,它整体光秃秃的,几乎看不见叶子,树茎粗壮肥大,可越是往上走,纸条就越细,数不清的树枝盘叠在一起,整体呈密集的交叉网状,树枝尖锐,但很细,给人一种锋利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