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
这家伙愣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沉下了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苍族防守这么严,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话不投机,我根本没有跟他继续废话下去的兴趣,立刻足尖一点,直接朝老头面部抓去。
但这个老头显然不是弱手,见我再次扑上去,立刻冷笑一声,伸手在竹制的茶几下一捞,居然摸出了一把黑色的长剑,手腕一抖,那长剑化作好几道寒星,直接冲我手腕处咬来。
看他拿剑的姿势,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身手绝对不简单,在避开这一剑之后,我立刻滚向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把蛊粉,朝着老头面门上洒过去。
我没有选择掏出黑魔刀和他硬拼,因为看出这老头身手不错,急切间未必能拿得下他,其次这里毕竟是黑苍族的地盘,万一场面搞大了,很有可能引来巡逻队的人对我展开围攻。
不料这些蛊粉洒出去,竟然没有对麻脸老头构成太大的阻碍,他把剑花转动起来,长剑呼呼生风,直接荡开了射向自己的蛊粉,继而剑锋一抖,继续刺向我的咽喉,口中嘿然一笑道,
“雕虫小技!”
只是雕虫小技?
我被激发了不小的火气,趁着他抽剑的空挡,再次贴地一滚,抱住地上的桌腿,用力一掀,将几十斤的木桌横抱起来,狠狠挡在了这老家伙的反扑。
他的剑锋刺在桌面上,竟然很轻松就在上面扎出了几个小洞,看得出手上这把长剑的品质相当不错。
我见寻常手段拿不下他,当即也变得认真起来,随后丢开木桌,反手撂刀,身体好似鬼魅般缠上去,与他贴身快打。
一寸短一寸险,当我用出黑魔刀开始抢攻的时候,这老头终于有些乱了方寸,手上的攻势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凌厉,边打边后退说,
“等等,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我冷哼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来找我朋友,你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他嘴上还在装糊涂,反问说谁是你朋友?我气得牙根直发痒,说你装什么蒜,就是白天刚被送来的郭文涛,宏光寺的人不是把他藏到你这里了吗?
我欺身上前,正打算一鼓作气将这老头拿下来,这时候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风声响起,扭过头来一看,发现房梁上竟然有好多毒蛇垂落下来。
这些毒蛇跟我在山谷外面遇上的差不多,浑身花纹弥漫,毒牙细长,长着烙铁尖一样的三角形头颅,动作极其迅猛。
毒蛇来的很快,我虽然不害怕这些畜生,但也不像被这么多毒蛇咬中,于是后退一步,用脚尖把木桌勾起来,狠狠扫开了面前的毒蛇。
毒蛇们被我扫荡开来,还有不少试图绕开桌面,跑到侧面向我发动偷袭,不过已经没机会了,我抓出一把蛊粉,迅速朝地面的洒下,口中默念了一遍咒语,蛊粉立刻挥发,形成一片浓烟扩散开来,凡是接触到浓烟的毒蛇纷纷僵死倒地。
我毕竟是个蛊师,哪怕龙蛊沉睡,暂时无法调动它的力量,可闲暇之余也配备了不少防身用的蛊粉,用来应对这些长虫不是问题。
收到毒雾的影响,大部分毒蛇都退了,但还有一头体型最大的不知死活,把身体盘在天花板上,直接吐着蛇信子朝我咬来。
我伸手抓住它的七寸,使劲一捏,顿时蛇身骨骼爆碎,整个身体都变得柔软下来,我捏着这死蛇的身体,反手一甩,直接朝麻脸老头身上丢过去,这老头快速闪过,发现自己倾尽手段也没有办法拿下来,顿时嘴角一抖,快速转身,揭开了墙角后面的一块木板。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木板后面居然还有条暗道,与山体几乎连接在一起,心中顿时明白了,感情这老头是个“守门人”,那木板后面的通道中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想到这儿我加快脚步正要追上去,但有一道身影比我更快,不等老头钻进木板后面的通道,刘媚已经冷哼一声,闪身跳到他背后,出拳在他肩膀上。
麻脸老头被打得身子一晃,被我瞅准破绽,一刀削在手臂上,顿时鲜血横流,他捂着渗血的手臂后退,紧接着小腹又挨了重重一脚,再次发出闷哼,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动作,已经被刘媚一脚踢开手里的长剑。
我用刀锋比划着老头的脖子,冷笑说,“没想到你年纪一把大了,身手还挺厉害,倒是我小看你了。”
老头落入我们手中,知道没有挣扎的余地,只好苦涩地靠墙站好,语气嘶哑地说,
“年轻人,我跟你没仇,为什么要半夜袭击我?”
我冷冷地说,“以前没仇,往后可说不一定,我听人说,你们黑苍族已经被纳入了宏光寺的管辖,并成为了替他们藏匿祭品的一个窝点,对不对?”
麻脸老头下巴一抖,条件反射地说你怎么知道……话说一半这老小子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又急忙闭上嘴巴不说了。
我冷笑说果然,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解救那些无辜的人,你识相就带路,要不然今晚绝对小命难保。
麻脸老头一脸为难,刚要说点什么,这时刘媚却提醒道,
“外面有脚步声,好像是巡逻队的人来了。”
听到“巡逻队”三个字,麻脸老头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期待,可不等这种情绪发酵,我的黑魔刀就更进一步,在他脖子上切出一道细细的血痕,说怎么,还指望有人会救你吗?
马脸老头顿时一动不敢动了,苦笑着问要怎么样。
我先示意刘媚把大门关好,随后手握黑魔刀躲到了马脸老头背后,这时候巡逻队的人距离木屋已经很近了,我听到一个人用本地话喊道,
“赤精长老,刚才听到木屋这边有吵闹声,是出什么事了吗?”
麻脸老头看了看我和藏在背后的刘媚,滚动了一下喉结说,“没事,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你们继续去山谷外面的巡逻吧。”
门外的人说,“好,有什么事您随时叫我们。”
说着脚步声就转移向了山谷口外,渐渐远离了木屋。
我们一动不动,直到确认巡逻队已经离开,这才从麻脸老头背后走出来,冷哼道,
“还算你比较识相。”
麻脸老头看着我道,“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你们还不离开?”
我说急什么,我来这里是为了就救我朋友,你肯定知道他被关押在哪里吧?
麻脸老头不肯说话,眼里闪过一抹挣扎,我继续追问,“怎么,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嘴硬!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清楚。”
他见没有办法抵赖,只得苦笑道,“我的确知道你朋友被关押在哪里,但我不能帮你把人救出来。”
我沉下眉头,似笑非笑说赤精长老,据我所知你们黑苍族一直避世隐居,很少和外面的势力打交道,这次为什么要死心塌地跟着宏光寺,一条道走到黑呢,
“宏光寺倒行逆施,干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但凡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会跟他们保持距离,为什么你却甘冒这么大风险来帮助他们?”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说自己也不想这么干,可黑苍族要想在这里延续下去,就不得不听从宏光寺的调配,
“他们在这里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我们没有拒绝服从的权利。”
听到这话,我立马又陷入了思索,回想起几天前在佤寨后山遭遇上的年轻人黑豹,也曾自称是为了守护族人的安危,才不得不跑来骚扰佤寨,看来是真的。
思前想后,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害怕宏光寺,可为了自己村寨的安危,就被迫向黑恶势力低头,帮助他们谋害其他村寨的人,这种行为你难道不觉得可耻?”
赤精长老的嘴皮狠狠跳动了一下,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我,顿时一脸的羞恼,几乎连脑门也憋红了。
见他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我已经变得很不耐烦了,目光一沉,继续呵斥道,“还是那句话,带我去找郭文涛,否则就死!”
说话时我手上微微发力,冰冷的刀尖划破他皮肤,继续朝大动脉逼近,赤精长老感受到了死亡带来的压迫感,这才充满求饶道,
“别,有话好说,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
“怕死的老东西,前面带路!”
刘媚一脸不屑,在他肩上推了一把,赤精长老则面露复杂地看了一眼我们,低头转身,重新掀开了墙角的木板,率先猫腰钻了进去。
我们紧紧跟随,很快就走进了木板后面的通道,才发现这里又是一处山石壁缝,前面通道幽深狭长,石壁上渗着许多污水,道路湿滑布满了大量青苔。
赤精长老显然对这里的路线十分熟悉,走了不久,忽然在一个转折口停下来,摘下头上的一盏油灯点燃,通过火光照耀,我看见前面是一些弧形的石壁,七弯八拐的路径显得十分复杂。
刘媚谨慎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在山谷中开凿这么多地道?”
赤精长老说,“这里是黑苍族用来祭神的地方,是祖先留下的,平时很少有人靠近,只有我和几个族内地位比较高的人可以进出。”
刘媚哼笑说,“所以你们就把这里改造成了关押犯人的地方,用来协助宏光寺安置‘祭品’?”
赤精长老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自己也是被逼的,如果不这么干,族内的女人和小孩就会受到威胁。
我们没有搭理他的辩解,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两三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石窟,果然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