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脑门子有点眩晕,林远也跟我一样感到不可思议,吃力地爬起来询问道。
刘媚则转动目光,分别在我和林远身上瞄了一眼,气鼓鼓地说,“我当然在这儿,你们难道忘了,之前让我留在抚仙湖那个农家乐等消息,可我连续等了好几天,一直没见你们回信,后来又发现那么多势力一直在往山里跑,猜到你们可能进了山,所以就一直跟来了。”
说起折断满世界寻找我们的经历,刘媚立刻变得委屈起来,眼神却变得凶巴巴的,瞪向我和林远道,
“你们知不知道姑奶奶废了多大劲?山里到处都是陌生的修行者,还有很多江湖势力在拼杀,我抓了几个舌头,一路打听才知道你们可能去了那个古滇遗址,可我又不知道入口究竟在哪儿,只能漫无目的在树林里面游荡碰运气……”
怪不得这姑奶奶火气这么大,感情她已经在山里找了我们一个多星期了。
我苦笑说,“之前不都说好了,让你留在驻地,等我们的消息反馈……”
“那你们要是一直不回来,难道要我在那个地方等一辈子?”
刘媚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凶巴巴的表情瞬间就让我哑火了,林远在一旁讪笑道,“好了,刚才命悬一线,大家好不容易才重新团聚,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了,赶紧给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刘媚白眼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了那去滇池追查王豆腐下落吗,都耽误这么久了,王豆腐人呢,到底有消息了没有?”
这妮子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边骂我和林远是废物,一边找地方让我们坐下来休整,还取出金疮药,帮我和林远包扎起了伤口。
我则是边叹气,边把自己在山脉里的遭遇说出来,这个过程比较复杂,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我只能长话短说,告知了大致的过程。
刘媚听完后默默点头,用手托着下巴道,“这么说王豆腐已经成功找到了先祖的尸骸,连那一半血匙也弄到手了?”
我苦笑说是啊,大伙儿之所以能出来,都是王豆腐的功劳……
正说着,郭阳等人也都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朝这边走来了,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刘媚,纷纷对这个外表青春艳丽,脾气却颇为符合“川渝母暴龙”性质的女孩投来了好奇的面容。
我有气无力地爬起来,对这些人分别做了介绍,郭阳豪放地笑笑说,
“难为刘媚小姐为了找到你们,竟然能够跋山涉水在山脉中搜寻这么久,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刘媚也就对我和林远比较野蛮,面对陌生人的夸奖还是挺腼腆的,站起身跟郭阳客气了两句,
“哪里,这两个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听周玄说这一路多亏了郭大哥的帮助,小妹有礼了,应该对你说句谢谢的。”
见刘媚这么懂礼数,模样又乖巧,郭阳忍不住哈哈一笑,将眉毛一抖,驱散了满身的倦意,又朝我们抱了抱拳道,
“两位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还要返回去寻找那几位老君阁的执法弟子,就先不逗留了,等回了四川后,大家再找机会好好聚一聚。”
我和林远急忙回礼,说这是自然,这次受了老哥这么多帮助,我们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做兄弟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说这些话发自内心,并非只是出于场面的应酬,郭阳不仅是老君阁二代弟子中佼佼者,这一路更是对我们多有照顾,他比我们年长了十几岁,叫一声老大哥也在情理之中。
“客气了,中原道门同气连枝,加上我和两位有这么投缘,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好了,咱们先在此别过,下次见面务必要一醉方休。”
郭阳呵呵一笑,随后便扛着那柄长剑大步朝山里走了,老君阁还有几名弟子在山里等待他汇合,时间耽误了这么久,郭阳一直很担心那几个小师侄的情况。
送走郭阳后,孙伟也带着行动队的十来号人走向我们,表示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自己要尽快返回滇池那边向上级做汇报,询问我和林远的意见。
我一听到“汇报”两个字就头疼,自己又不在体制内,实在没必要掺和,于是赶紧告饶,请求他放我们回去找地方疗伤。
孙伟倒也没坚持,只是分别在我和林远肩上擂了一拳,说年轻人血气方刚,有这么好的本事,应该多想想怎么建功立业,替国家效力。
说完他便召集起了人马,借着指南针的指引,朝滇池方向行军。
我和林远则打算跟随刘媚返回抚仙湖,因为不是一个方向,大家很快便走进了不同的路线。
原本以为这里距离抚仙湖应该还有一段很漫长的距离,谁知我俩在刘媚的带领下东弯西拐,仅仅走了两小时不到,眼前就浮现出了一片宽广的水域。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眼睛,刘媚说,“你没看错,你们经历那条暗河和抚仙湖是完全相连的,只有不到几公里的路程,要不是水下路径太复杂,直接走水路会更快。”
我不禁感叹,这地方的地下水道还真是复杂,不过这也验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滇池和抚仙湖的确存在多条相连的水下暗道。
至于所谓的古滇国遗址,则恰好坐落在两个巨型湖泊相连的水道中间,三者呈鼎足状态,内种必然存在着某种复杂联系。
可惜如今的地宫已经遭到摧毁,我们也实在没力气再研究这样问题。
回抚仙湖休整了两天,我身上的各种暗创已经得到了遏制,恢复了六七分体力,虽然仍旧时不时感觉浑身酸痛,但下床活动倒是没什么问题。
唯一让我感到无奈的是龙蛊,这小东西太贪吃了,将那石眼中的能源全都吸收到了体内,自从返回我身上之后,它就再次陷入了冬眠,无论我怎么尝试与它沟通,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林远则笑着安慰我道,“你家龙蛊生命力这么顽强,就算吞掉了一整颗凤凰血珠也不会有事,只是那股能量太过于庞大,一时半会恐怕根本没有办法消化,给它一点时间,相信等龙蛊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壮。”
这点我倒是比较有信心,毕竟龙蛊不是头一次沉睡了,“冬眠”也就意味着成长,这小东西每次醒来后确实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对我的帮助也会越来越大。
在修养期间,我们也没忘记打听其他势力的消息,这次进入山脉寻宝的江湖势力不少,虽然大部分都不得要领,只是在山脉里逛了几圈便无功而返,但也有不少能够深入其中的势力。
比如五毒教、库勒格,黄家的人,以及在最后关头掉进石碑裂缝,彻底与我们断了联系的钟亚楠。
要按照林远的推测,黑曜石碑下的裂缝或许和幽冥地界相连,钟亚楠掉进其中的生还几率几乎是零。
但我不同意这个说法,回想这女人掉进裂缝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直觉告诉我将来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而且她分明是主动跳进那条裂缝的,好像事先早就排练好了一样。
以这个女人的心性,绝对不可能去寻死,我总觉得在她内心深处肯定还有另外的盘算,只是一直没有对我们透露罢了。
其次便是五毒教和库勒格了,这帮人在地宫下打生打死,虽然损失惨重,毕竟还有几个幸运的家伙得以生还,只是当时的地宫环境过于混乱,到处都在塌陷,不知道究竟有几个人能够生还。
而一旦这些家伙把我们在地宫下的所作所为都宣扬出去,只怕将来迎接我们的,极有可能是这些势力的疯狂报复。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我们在抚仙湖修养了四五天,感觉身体差不多恢复了行动力,便着手准备起了回家的事情。
当天下午,我刚在网上买好了票,林远却意外接到一通电话,一个人跑阳台外面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随后垂头丧气地跑来说,
“我二师兄刚打来电话,说是要见见我们。”
我诧异道,“你二师兄要见你,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干嘛露出这幅哭丧脸的样子?”
林远说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山里修行,最怕的就是二师兄了,“师父年纪大了,很多师门法咒都是由师兄几个代为传授,二师兄带我的时间最长,对我也最严厉,我小时候可没少挨他的毒打。”
我哈哈一笑,说爱之深责之切嘛,你二师兄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你好?
林远讪笑说,“可很多观念一旦形成就改不掉了,我从小就怕他,这毛病就算长大了也改不掉。”
尽管林远对接下来的见面很抗拒,却越发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师兄”存在着很浓厚的兴趣。
据我了解,他二师兄不仅在六扇门任职,而且位高权重,掌握着极高的话语权,包括吴添、孙伟这些人,早年都是由他亲手带出来的。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居然会亲自接待我们,想想还挺让人荣幸的。
下午我们改签了车票,没有返回贵阳,而是直接搭乘火车去了成都。
据说林远的二师兄早在两天就抵达了西南,但并没有来到滇池,而是去了成都坐镇,像他这样的人物自然不用亲赴前线,只需要坐在调度室遥控指挥就好。
我们抵达成都已经是深夜,只好现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酒店房间被人敲响,我打着哈欠开门一看,发现来的居然是另一个老朋友,曹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