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隔行如隔山,我虽然从三公那里继承了不少蛊术,但对于这种来自南洋的降头邪术却缺乏了解,最重要的是本命龙蛊还处在沉睡状态,无法借助它的能力来化解何娇身上的毒素,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的给她下情降油的人身上了。
但对方既然下了情降油,说明内心深处一定对何娇恨之入骨,又怎么会答应帮忙化解?
最无奈的则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清楚这个下情降油的人到底是谁,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疼。
黄仁义则说道,“其实事情很好解决啦,能够给何娇下情降油的人,肯定跟她比较熟悉,你可以调查一下何娇平时都跟哪些人在接触,逐步排查目标。”
只好如此了,我叹气挂断电话,重新走回房间,跟杨宇聊起了这事。
杨宇听完后则陷入了思索,很无奈地说,“何娇为人挺大方,朋友还蛮多的,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这么大范围要怎么排查?”
我沉思道,“总会有几个关系比较密切,又经常接触的人吧?”
杨宇想了想,拍脑门说,“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是何娇的好闺蜜,叫李芳,两人曾经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后来李芳离职后依旧跟何娇保持密切联系,经常邀请她出去爬山和逛街,要说跟她关系最亲近的人,李芳绝对算其中之一。”
“李芳?”
随着杨宇讲出这个名字,一旁的张勇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我见他表情奇怪,抬头问怎么了?张勇马上说,
“你们聊到的这个李芳我也认识,曾经是我那家健身俱乐部的会员,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云南人,就连我和何娇也是通过她认识的。”
我立刻预感到什么,对张勇说道,“这么说来,这个李芳是你跟何娇的共同好友呢?”
张勇点头说算是吧,因为李芳平时酷爱健身的原因,所以在那家健身俱乐部办了长期会员卡,而张勇又是负责形体的教练,跟她接触的时间比较多,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后来李芳跑来健身的时候,还表示要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之后我就看到了何娇……现在想想确实很奇怪,自从那次见面后,何娇就疯狂缠上我了。”
张勇继续说自己一开始原本没打算接受何娇,还是李芳主动给两人创造机会,把他约出去吃了几顿饭,而且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叫上何娇陪同……
听完这段讲述,我几乎可以肯定给何娇施毒的人就是李芳了,只是心里仍旧有点想不通,既然是好闺蜜,这个李芳为什么又要对何娇下这样的毒手?
我再次看向杨宇,这小子则是一脸懵的状态,完全理不清这里面的头绪,就知道抱着何娇擦眼泪,倒是张勇表现得比较有理智,继续说,
“我好像曾经听李芳讲过,她跟何娇是通过药馆认识的,李芳从小就爱好中医理论,还自学了不少这方面的书,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医生。”
有了!
我眼前一亮,顿时拍起了大腿。
何娇的爷爷就是开中医馆的,而且一直想把医馆交给何娇继承,可何娇因为叛逆一直不能继承医馆,为这事还导致爷孙的俩关系相处得很不融洽。
而李芳又是通过中医认识了何娇,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关联。
我立刻把电话打给了中医馆,接电话的人是何母,当得知女儿已经被找到,但神志却有点不清楚时,身为母亲的她顿时就慌了,大声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捂着手机说,“阿姨,电话里不太方便细说,等回头我们再把真实情况讲给你听,对了,老爷子还在医馆吧,能不能拜托他接下电话?”
何母哭哭啼啼地转身帮忙叫人了。
没一会儿手机那头传来何师傅的声音,问我找自己做什么,我赶紧说明缘由,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李芳的女孩?
何师傅先是一愣,下意识反问我,“你怎么会问起李芳?”
我想了想,只好这么说,“我怀疑你孙女是被人引诱算计了,现在她精神状况并不是太稳定,而害她精神这么不稳定的人多半就是这个李芳。”
本以为何师傅会很激动,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信息,谁知在听完这番话之后,他却斩钉截铁道,“我不认识这个李芳,孙女的事我也不想管了,女大不由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老爷子就粗暴地挂断电话,根本不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
听着手机传来的盲音,我陷入了深深的费解和沉思,实在太意外了,何师傅的反应简直让我始料不及,何娇就算再叛逆,好歹是他亲孙女,哪有当爷爷的听说孙女出事,反应却这么冷淡的?
其次他聊起这个“李芳”时的反应,也让我极度困惑,听口气何师傅应该是认识李芳的,为什么要突然改口?
刘媚一直站在我旁边,同样露出了气愤之色,跺脚说,“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当爷爷的!”
杨宇则一脸暗淡地摇头,说何师傅是个很传统的人,重男轻女的情节特别严重,加上何娇一直不肯回医馆帮忙,为此和曾经跟他大吵过一架,这也导致祖孙二人翻了脸,最近半年来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我仍旧觉得不对,祖孙之间会因为观念上不合产生小矛盾也无可厚非,但无论怎么吵,何娇都是他亲孙女,没理由连理都不理。
尤其是当我说起李芳的时候,何师傅立刻斩钉截铁地挂断电话,嘴上还嚷嚷着不认识,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可人家不肯说实话,我也没办法,扫了一眼被刘媚打晕的女人,小声说,
“不能让何娇一直住在这里了,我们得马上把人带回去,交给她母亲照顾。”
杨宇立刻点头,张勇也忙不迭道,“行,我马上替你们安排说,老实说这个女人对我的方式实在太疯狂了,你们要是还不来,我都打断报警了。”
他的话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杨宇的脸色更是极度难看,狠狠瞪了他一眼,偏偏找不到骂娘的理由。
这也难怪,自己的未婚妻主动贴向另一个男人,换了谁心里都抓狂。
两个“同道中人”越看对方越觉得别扭,待在一块没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打起来,我只好招呼杨宇帮忙,找了床被单先把何娇裹起来,沿途避开监控,把人抬进了地下车库。
接着我们驱车朝中医馆所在的小镇赶去,张勇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跟我们一起出发,站在车门外朝我挥了挥手,
“那个,周小哥,我就不去那家中医馆了,反正我已经把人完好地交给你们,麻烦你们好好照看何娇,可千万别让她来找我了。”
老实说我有点想笑,可当着杨宇的面却不好意思笑出声。
半小时后,我重新把车开到了那个小镇附近,当时天还没有黑,考虑到何娇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大街上被人看见了不好,我只好把人继续留在车上,叮嘱刘媚要好好照看。
刘媚说,“放心吧,她要是醒来继续闹的话,我会立刻让她重新睡过去。”
有了刘媚的保证我也就放心了,看得出自从融合了树精本源之后,这妮子确实具备了很多普通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我陪杨宇单独下车,径直朝中医馆方向走去,商量着待会儿看见何母之后该怎么说。
女儿变成这样,最伤心的人一定就是何母了,但她毕竟是个普通妇女,未必能接受女儿被情降油算计的消息。
我感觉有些头疼,一直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何母解释,很快到了中医馆大门口,我正打算进去,杨宇却轻轻拉了我一下,很震惊道,
“奇怪,这都快天黑了,医馆前面怎么还围着这么多人?”
我正想得出神,经他一提醒才意识到医馆外确实围了不少人,除了熙熙攘攘的群众外,门口还停了一辆警车,有几个警察正在医馆里面进进出出,好像在调查什么。
我一看这场面就觉得不太对劲,赶紧走向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婶,询问怎么回事?
看热闹的大婶说,“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吧,这家医馆出大事了,之前有个外地病人慕名跑来找何师傅治病,说是祖传的牛皮藓,十几年了都治不好。何师傅给这几个外地人开了药,让他们带回家煎服,谁知道吃了药后,那个外地人居然暴毙了!这不家属带人过来讨说法吗,连警察也惊动了。”
治个牛皮藓,怎么可能把人治死?
我有点懵圈,杨宇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摇头说不会呀,何娇爷爷的医术很高明,都行医几十年了,从来没出过任何岔子,怎么会到老了犯这种过错?
大婶说,“谁说不是呢,何师傅虽然脾气古怪,为人特别刻板,但医术却没得说,从没听说过治牛皮藓的药能把人毒死的,还真是离了个大谱。”
大婶边说边摇头晃脑走开了,我意识到情况严重,赶紧从人群中挤进去,发现何师傅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里发呆,身边还有个中年女人边哭边指着他大骂,
“你根本就是个庸医,说什么医者仁心统统都是屁话,我老公只是来你店里治脚气,你却把人治死了,还有脸说什么草药大师,你纯纯就是个江湖骗子!”
何师傅则是目光呆滞,一脸的欲哭无泪,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群披麻戴孝的“医闹”完全把他围了起来,要不是现场还站着几个警察,估计都恨不得冲上来把人生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