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你……真是被魏东给传染了,这话也说得出口?小北啊,你不如回军中去吧,否则你哥哥要日日担心你的脑袋了。”
“嫂嫂这话说的!我这个人一向最是聪明了!”
魏北笑吟吟的回答,说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碧荷瞬间红了脸,没好气的怼他,“谁是你嫂嫂啊!少在这乱叫,让人听了去如何是好!”
魏北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安抚,然后对着常在思跪下,拱手道。
“皇后娘娘恕罪,末将方才失言了,这络子打的极好!只是末将不懂了,这慕容世子人都已经走了,还专门找左将军说这番话,给他您的玉佩,他这究竟是何意啊,他不是想让陛下误解您和左将军的关系吧?”
“这……”
左铭吓得脸色瞬间惨白,甚至都不敢直视常在思了,他赶紧跪伏下身子,将自己放的极其低。
“皇后娘娘……这,我这个……罪臣绝无此意,罪臣不是这样想的,这东西……这怎会是您的呢。”
“这是我的!”
常在思高举起这个玉佩,对着日光瞧了瞧。
“这东西,原是很多年前我给慕容尔的,当时我看上了他胸前挂着的那把弯刀,我觉得若是阿迟拿着,定更好看,所以我想要,便同他换了。”
虽那时他是俘虏,他没有选择权,不过……常在思还是没有抢他的东西,而是问他,愿不愿意换,这玉佩在北疆是属难得的稀罕物,可这弯刀,在北疆该是大把的。
慕容尔毫不犹豫的换了,其实他想要的,从不是那个玉佩,而是那个打的很丑的络子。
如今这东西回到了常在思的手里,她大抵是明白了,慕容尔就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啊,他还专门选了一个一根筋的左铭,这明显不是要个能叛国的人,而是……要挑衅阿迟,此事难办。”
“是吗?”魏北起身,过去离得很近的去看那个玉佩,还抬起手指拨动了一下,“常姐姐,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是我朝,不是王位,不是与陛下交友,他的目的……是你吧?”
“离我远点!”
常在思烦躁的瞪他,“慕容尔多大啊,再说了,我是皇后!怎可能的事情!”
地上跪着的左铭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慌乱的不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怎么说。
只是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无论如何都是留不住了。
“皇后娘娘!”
他忽的大声喊了句,吓得常在思一个哆嗦。
魏北下意识的拍她的背安抚,“没事没事,他就是大声点,常姐姐不怕!”
安抚完,他又对着左铭吼道。
“你要死啊!那么大声做什么!瞧瞧给我常姐姐吓得,吓着人了,你有多少颗脑袋狗砍的!”
常在思甚少见到魏北这样的疾言厉色,倒是有点觉得有趣。
左铭却被吓得不轻,再次开口时,声音小到要细听才能听清楚。
“是罪臣的错,皇后娘娘恕罪……魏小将军恕罪,罪臣只求一死!”
常在思叹了口气,无奈道。
“罢了,你先回去吧,此事陛下自有裁断,本宫不便多说什么,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左铭……此事,原本就是个圈套,慕容尔选中了你,大抵也是因为你性子直,说话不拐弯罢了,若你真无叛国之意,陛下不会杀了你的。”
左铭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完全不怪罪他口无遮拦,说出那样多,嘲讽又诋毁她的话。
“皇后娘娘……您……我……”
他一时间,愧疚又感动,左右为难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想道歉又觉得此刻道歉,显得他太过趋炎附势了。
常在思摆摆手,无所谓道
“罢了,你先回去吧,你的妻儿怕是也等急了,再去让人给左钰传话,就说你的命和身子都无事,别让你妹子担心。”
“多谢皇后娘娘!”
左铭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人出去后,魏北摸着自己的脑袋,一阵龇牙咧嘴。
“嘶……真是一根筋啊,这得多疼啊。”
话音未落,他就对上一双了,阴恻恻又满是狠厉的眸子。
魏北赶紧跪下,惊慌的不知所措。
霍不迟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站到魏北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未曾开口,就吓得魏北身体微微发颤,不知所措的连连磕头了。
“陛下……陛下末将有罪,末将方才一时着急,还请陛下降罪!”
他觉得,肯定是因为刚才他下意识的拍了常在思的背,还有那句下意识的常姐姐,让霍不迟发了怒。
常在思瞧着气氛不对,赶紧拉着霍不迟坐下。
“小北不是故意的,他刚才就是一着急,怕我被左铭吓着了,你别这样,再吓着了怎么办。”
说罢,她赶紧示意碧荷,“都下去,小北你也出去,别怕没事的。”
“是……”
魏北头都不敢抬,只能跟着碧荷的脚步往外走。
人出去了,霍不迟沉默着拿起桌子上的玉佩,看着那个熟悉的络子,他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东西……姐姐原本是给我打的,后来拿它去换了一把匕首,虽说匕首我也喜欢,可是你亲手做的东西,日后可不能再送出去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慕容尔选了左铭,目的就是要让这个玉佩重新回到常在思的手中。
他这是想让常在思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留着她的东西,他的心中有她。
“阿迟,你怎么这样的表情啊,这个慕容尔这样做,定是为了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可不能信了他的。”
“自然不会啊!”霍不迟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笑笑,“不过,魏北这个人,不能再留在宫中了,姐姐,我不是小心眼,刚才的那个下意识的动作,若是被外人瞧见了,人家会说你的!他毕竟是个男子,又与魏东情况不同,况且,战场才是他魏家男儿该在的地方。”
见常在思脸色阴沉了下去,他又追问。
“你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在后宫吧?那日后他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