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皇帝,大声回道:“陛下,民女今日前来,并非只为这一件事。民女还要状告清王、纤札公主以及文安侯等人,他们狼狈为奸,犯下诸多恶行,民女恳请陛下明察!”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字字句句皆带着泣血的悲愤,在殿内久久回荡,让在大殿中议事的大臣们不禁心生震动。
皇帝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瞬间皱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悦,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你可清楚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知随意污蔑重臣与皇室宗亲的后果!”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秦允禾,似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虚假与胆怯,但秦允禾毫不退缩,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让皇帝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凛。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眼神威严地注视着下方,声音低沉而冰冷地问道:“说吧,要状告他们什么?”
秦允禾身着素白孝服,身姿挺拔却难掩满脸的悲愤与憔悴。
她双手稳稳地将状纸举过头顶,目光坚定地迎向皇帝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民女今日要状告清王的七宗罪。
其一,五年前,清王竟与木家军副将增威狼狈为奸,设计陷害忠良木将军谋反。木将军一心为国,却遭此等不白之冤,致使木家满门二百零八口含冤而死,忠魂蒙尘,朝堂亦因此痛失良将,边疆防线也大受影响;
其二,三年前在洛州城郊外,清王与文安侯等人丧心病狂,不仅逼迫凌辱民女的嫂嫂,还狠心杀害民女的二哥,事后竟将嫂嫂当作拉拢朝廷重臣的玩物,随意摆弄,以满足那些贪官污吏的私欲。更令人发指的是,清王还长期豢养众多无辜女子于海棠小院,供其肆意享乐,简直罔顾人伦,道德沦丧;
其三,清王与临安城知府万觉沆瀣一气,指使城中士兵假扮起义者,公然抢夺元王押送的赈灾物资,致使元王身负重伤,而那些救命的赈灾物资至今下落不明;
其四,清王恶意谋划,联合万觉以死城计划污蔑端王,使端王含冤受屈。端王在回程途中,清王买通江湖杀手,伪装成士兵将其残忍杀害,手段阴险毒辣,只为铲除异己,独揽大权;
其五,清王因拉拢我秦家不成,便心生怨恨,联合北齐纤札公主,杀害民女的祖母与杨家老夫人,如此狭隘歹毒之心,视人命如草芥,仅仅因为不能为其所用,便要将人毁灭,其行径令人发指;
其六,清王勾结车师人,暗下杀手,谋害民女的父亲与祖父。当时正值边境战事吃紧,粮草因他们的恶行未能及时送达,最终导致臣的兄长战死沙场,我秦家一门英烈,却被这等小人算计,断送性命,致使边疆防线几近崩溃,外敌虎视眈眈;
其七,在除夕夜这阖家团圆之时,清王与北齐公主竟联合江湖高手,闯入秦宅烧杀抢掠,手段残忍至极,男女老少皆不放过,制造了这起惨绝人寰的秦宅灭门惨案。
陛下,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这七条罪名,民女都有确凿证据及来往密信为证,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还朝廷一个清正廉明之象,还我秦家一个迟来的公道。”
言罢,秦允禾双膝跪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瞬间红肿一片,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心中暗自思量:“杀害父亲的虽不确定是否是清王,但那人定会乐意将此罪名推到他头上,多一条罪名也不过是让他罪加一等罢了。只是不知陛下对此会作何处置,毕竟此事牵扯的朝廷重臣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在场众人听闻这一番惊天控诉,皆惊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也不由得心中一紧,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原本只当清王是觊觎皇位,野心勃勃,却未曾料到他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这朝堂之上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脏得多。
而许多朝中重臣似乎也有所预感今日会有大事发生,那些平日里便看不惯清王行径的大臣们,纷纷放下手中事务,急忙赶到宫中,欲看这场风云变幻将如何收场。
与此同时,清王在得知秦允禾前往皇宫的那一刻起,便已在王府内调兵遣将,做好了一切应对准备,一场龙争虎斗,一触即发。
大殿中,寂静如死寂一般,仿佛掉落一根针的声响都能在这空旷的空间中激起回响。
此时,方晋向打破了这片沉默,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审视,片刻后,微微点头应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方晋向稳步走到秦允禾身旁,身姿挺拔地跪了下去,面容凝重且坚定地开口:“陛下,臣此前与元王殿下在临安城全力调查,已然查明所谓的‘灭城’一事纯粹是精心编造的谎言,其背后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恶意陷害端王殿下,使他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只是臣等此前苦苦寻觅,一直未能掌握确凿证据,如今秦允禾呈上的密信恰是关键所在,还望陛下能够彻查此事,还端王殿下一个清白,也还朝堂一个真相。”
皇帝听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疑虑。
方晋向见状,便继续说道:“陛下,臣还曾询问过巡防营将领高庆。据高将军所言,清王告诉告将军,秦宅位于文安路,本就不属于城中热闹繁华的街区,无需前往那里。而且高将军提到,秦宅在除夕夜之前便隐隐传出打杀的动静,他察觉到事有蹊跷,但又畏惧清王的权势,不敢违抗清王的命令贸然前往查看。不过,出于职责所在和良心的驱使,他也曾偷偷去过秦宅,还幸运地抓到了一名杀手,如今这人被秘密关押在一处隐蔽的废院之中,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押解过来审问,相信定能从他口中问出一些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