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队拍着我的背说:“没事的,那只是你的幻觉,他并不存在,只是你幻想出来的。”
但我却看见这个黑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从门外往里面走了进来,而且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又比人高大了许多,不像人一样。
我整个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整个人好像完全被定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分毫,甚至想说话也喊不出来一个字。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黑影朝我靠近,但是在靠近我的时候,我又感觉它只是一团黑影,好像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我竟然听见他好像和我说了什么,依稀是两个字——菠萝!
菠萝?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菠萝这句话,我明明知道菠萝是什么,却感觉自己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又回到了白城精神病院,只是这一次是以病人的身份,而我的主治医生依旧是姜然。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依然还是在以前的那个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樊队似乎已经离开了,之后就是姜然进来查看我的情况,我看向他,之前的记忆我都完整地记得,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然看着我神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只是问我:“何阳,你感觉好一点没有?”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当你置身于精神病院里面,你要怎么回答才能让医生觉得你没病?
我于是干脆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姜然好像已经习惯了我这样,他端了水递给我说:“先把药吃了。”
说完就把药递给我,我接过来几乎没有犹豫就喂进了嘴里,然后喝水把药吞下去,姜然接过水杯,我问他:“樊队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姜然看向我,好像并不诧异我会开口提问,他说:“昨晚樊队把你安置在这里之后就先离开了,下午的时候应该会来,你要给他打电话吗?”
我问:“我能用电话吗?”
姜然笑起来说:“何阳,你是来住院治疗,又不是坐牢来了,你只要不发病好好的,你想联系谁或者见谁只要告诉我就好。”
说着姜然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樊队的电话,然后递给我说:“樊队临走的时候和我说过,如果你醒过来要找他就用我的手机打给他。”
我接过电话,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了起来,那头是樊队的声音,樊队问说:“请问是哪一位?”
我说:“樊队,是我,我是何阳,我在用姜医生的电话打给你。”
谁知道电话那头却发出了樊队疑惑的声音,我听见他说:“何阳?你现在在哪里?”
我以为樊队是以为我从医院里逃出去了,于是我说:“我在白城精神病院,不是你把我送过来治疗的吗?”
我听见樊队说:“你在白城精神病院?何阳,你告诉我你具体在哪里,我门找了你快一个月了,你这段时间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看向姜然,只见姜然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让我感觉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吃了药的关系,我感觉眼前的一切在变得恍惚,就连樊队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遥远了起来,我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意识去思考樊队说的这些奇怪的话,以及电话那头的不对劲。
接着我看见姜然靠近我,拿过了我手里的电话,但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听见他用像是隔音一样的话语和我说:“何阳,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接着我看见他拿起电话好像在和樊队说什么,但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再接着我的眼皮就重重垂下,把我带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敲门声,是从遥远到近在耳边,由模糊逐渐清晰的敲门声。
下一秒,清晰的敲门声在我耳边“砰砰”作响,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面。
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只有跟前一直被敲的“砰砰”作响的门。
我缓缓走近门边,微微把门打开,只见一个人站在外面,我知道他是谁,却看不清他的脸,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看到的人和我知道的身份并不一致。
他看见我马上就拉过我说:“何阳,快跟我走。”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他和我说:“来不及了!”
说完他也顾不上我要说什么,拉着我就往外走。
直到来到了外面我才发现我待在一个像是牢房的地方,外面是漆黑一片的走廊,有无数个和我这个房间一模一样的牢房,薛明颜拉着我往一个方向走,我和他说:“薛明颜,你走错了,下楼的楼梯在那一边。”
我看向身后的方向,却只看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站在黑暗的交界处,好像是刚刚能看到他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薛明颜却说:“我们不是要去楼下,而是要去楼上。”
我正想说这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都事,谁知道忽然有人窜了出来,好像是要阻止我们离开,薛明颜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人干翻在地上,然后喊我说:“何阳,跟紧我,来不及了!”
我问:“什么来不及了?”
薛明颜说:“快!”
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只见那个黑色面具的人一直在那样看着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一样。
我跟着薛明颜一路往楼上上来,这里的楼梯完全是一模一样的结构,上去了好几层,才终于到了地面上,谁知上来之后这里竟然是一片废墟,而头顶上则是挂着密密麻麻的干涸的尸体,我们刚刚所处的地方,竟然是这个只有半边楼的地下。
我问薛明颜:“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地下会有这么多的牢房?”
薛明颜说:“这里以前是一所监狱,关着的全是秘密级的犯人。”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终于想起了这里,我说:“我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