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奶听得着急,对顾母说:“难道她跟你年少时有过节,该不会十八年前,你出事是她干的吧!”
大家神情一震,各自思量,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顾母也好奇李氏找她能有什么事,沉思片刻后,决定道:“明天上午去看看吧,她一个关在牢里的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顾欣冉附和,“去,不用怕,我陪您一起,云炽哥,你也来。”
段云炽欣然答应,“我自然是要跟着去的,那见李氏的事就这样决定了,我一会派人去通知赵知府。”
接着他话题一转,脸色变得沉重,“小梅告诉你们了吧,暗庄头领没找到,很可能已经逃了。听说此人功夫一流,又极重兄弟义气,还睚眦必报,大家务必要小心。
府外增派的巡逻人员,在抓到人前不会撤走,府内安全措施也得继续加强,出府办事必须有护卫陪同,一定要谨慎。”
大家神情严肃地点头,也嘱咐段云炽注意安全。
大事说完,各自散去。
日落日出!
大年初二上午,顾母身穿流光锦缎绣花袄,下着同色百褶长裙,头戴珠钗,华贵端庄。
在顾欣冉和段云炽的陪伴下来到府衙,赵知府亲自领路,带他们来到府衙大牢。
随着“嘎吱”一声响,地牢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氏母女独立关押在东侧的重刑犯人区,两人衣衫破烂血迹斑斑,蓬头垢脸不复昔日风光。
见有人过来,母女俩缓缓抬头,从脏兮兮的稻草堆里挣扎着爬起来,隔着铁栅栏往外看。
孙紫妍惊恐怯弱的眼神扫过众人,眸光停在顾欣冉和段云炽身上时,迸发出的仇恨让人触目心惊。
她咋都想不明白,四个高手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不光高手有去无回,连老巢都让端了。
她是要帮煊哥哥干大事,当王妃皇后的人,现在竟然沦为阶下囚,要以逆贼问斩,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都怪这两人坏她大事,一个追了几年没让她进镇南王府,窃到军情;一个救了齐王,导致煊哥哥东窗事发,功亏一篑。
她眼神中的怨毒快要凝成实质,指着他俩,咬牙切齿大声咒骂:“该死的,你们最……”
李诗茵忙从嫉恨中,抽回心神,一把捂住孙紫妍的嘴,俯在女儿耳边低语一阵,将她劝离到牢房的另一侧。
其实她也想大声咒骂,发泄心中的戾气。
当她见到顾母华贵端庄,淡然从容地站在她面前时,嫉恨之火在她心里燃起,灼烤着她狭隘的心胸,带着血污的面庞更显狰狞。
她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她还是如此年轻漂亮,美貌不减当年。
她敛住心神,双手使劲抓住铁站,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对顾母开口:“源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们姐妹还有重逢的一天。我是诗茵呀,你还记得吗?”
顾母面无表情地摇头,冷漠回应:“我失忆但不傻,你既是我姐妹,怎会派人杀我女儿?”
李诗茵佯装愧疚,“好源源对不起,我不知她是你女儿,连你还活着,我也是刚知道的。”
顾欣冉知道她肯定在撒谎,能去青山村套出萧明湛在村里生活过,哪能不知他们认亲的大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等着瞧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顾母也明白这些,但不戳穿,“哪怕不是我女儿,你也不能滥杀无辜,与三皇子同流合污。”
李诗茵一脸可怜,“源源,我也没办法,三皇子说只要我们能灭掉救齐王的人,就派京城暗庄救出我夫君。
可怜我中年丧子,即将丧夫,母女俩又齐下大狱。
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也看在你女儿毫发无损的份上,帮我求求情,放过我们吧。”
这时,牢房另一边的孙紫妍,突然干呕起来,越呕越严重,发展到狂吐不已,最后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
李诗茵收起了虚情假意,崩溃地抱着女儿,冲赵知府和段云炽大喊:“快请大夫,我女儿要有个好歹,你们休想得知武器粮食藏在哪里。”
赵知府忙让身边的狱卒去请郎中,这母女俩还有大用,可不能死。
李氏突然想起眼前就有一位神医,眼神转到顾欣冉身上,低声下气地求道:“你就是源源的女儿顾姑娘吧,好孩子你帮姨个忙,看看妍儿怎么啦?”
顾欣冉也想知道孙紫妍犯了啥病,难道关进牢里,水土不服,肠胃出问题啦?
但她实在不想进去牢房里,呕吐物的酸臭味太难闻了。
对李氏没好气地开口:“收起你恶心的嘴脸,套近乎对我没用,对于想杀我的人,我向来是先杀为快。
你若是放心,就将她拖过来,医者仁心 ,毕竟她还没判死刑,我隔着栅栏给她号个脉。”
李氏犹豫不决,但看女儿快吐晕了,想着有赵知府在,她不敢胡来,只好冒险将干呕不止的女儿,抱到铁栅栏边,将孙紫妍的一条胳膊递了出去。
顾欣冉手搭上去,脉想圆滑,如微珠滚动,这是喜脉的症状呀,只是时间还浅,不太清晰。
真是造孽呢,还没婚配吧,这时代未婚先孕可得受世人唾弃。
顾欣冉收回手,审视的看了看呕得双眼充血的孙紫妍,摇头叹息,可怜的小生命投错了胎。
李氏看顾欣冉表情不虞,忙问道:“我女儿怎了?”
“她好着呢,有喜了。啧啧,未婚先孕,通奸罪成立。”
顾欣冉转向赵知府,“我记得大岚律法记载,通奸者,勿论男女,杖一百。”
赵知府点头,“确有其事。”
李氏母女俩听完顾欣冉的话,反应截然不同,孙紫妍眼神里有了一丝光芒,用手轻抚着肚子,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
李诗茵怒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就信口雌黄,诬我女儿的清白。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顾欣冉一脸的不耐烦,“你没长眼睛呀,好好看看你女儿那样儿,干没干不要脸的事,你自个儿问去呀。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随便换个大夫诊一诊,就能确定,有诬陷的必要吗?蠢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