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诗婳这尴尬的表情,白矜雾端起茶杯抿了口,“骗你的,还有人要来。”
当然,她不是没有庆祝过自己考零分。
零分对她来说,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庆祝她少了一张卷子。
一想到将来还要写很多张卷子,她就烦躁。
烦躁考试前一天得睡的晚一些,这样第二天考试的时候就能睡的香一些。
元诗婳哦了一声,不过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矜雾,你什么考了零分?”
“数学。”
元诗婳思考了一会儿,语气很认真,“矜雾,你看要不这样,之后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找我问题,我教你数学怎么样?”
白矜雾懒洋洋地看着她。
“不是数学的话,别的科目也可以。”元诗婳又认真补了一句。
看了一会儿,白矜雾轻笑出声,“行啊,元老师。”
元诗婳笑的收敛腼腆,眨了眨眼睛,有点像撒娇,“矜雾,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了。”
吃饭吃了一阵子,厚重的金属门被人推开,门口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是半背头,戴着名牌纯黑墨镜,猫眼型,酷冷张扬的那种调调。
白t,外套套了件液态金属风纯黑外套,胸膛前挂了条粗长的银白项链,黑色阔腿裤,白运动鞋。
“呦,白妹妹这是已经吃上了?”江誉一进门就摘了墨镜,插在了衣领处。
白矜雾冷嘲热讽的,“没留你的。”
江誉啧了一声,随后撸了下头发,笑意不羁,“这不是刚抓了个死刑犯,一大帮大老爷们累的要死要活的,一看我这一忙完不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白矜雾夹了片土豆,挺意外,“什么级别的罪犯,得江少亲自去抓?”
江誉的身份广为人知,华国军区总司令就是他爸,剩下的不必多说,他前几年是在驻扎在国外的军队总指挥官,近几年才回国。
回国后反而不呆在总部了,经常各地跑,尤其爱往小地方的警察局跑,搞得大家晕头转向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是个人都敬他,怕他,渴望结交他,也就陆君凌几个天天欺负他罢了。
江誉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挑了几片牛肉吃,“人民警察就得为人民服务,只要是犯罪分子,通通抹杀即可,不论大小。”
听听,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要是被他那群队友听到了,又得变着法儿损他好久。
白矜雾也没耳听,扔了包卫生纸过去,江誉都没看那个方向,空手就接住了,“白妹妹可以啊,这么关心我,还知道给我送纸来。”
“少废话。”白矜雾问他,“药带了吗?”
“当然,不带的话估计会死在这里。”江誉哼笑一声,拿手机给人发了个消息。
随后江誉痞里痞气地看向对面的女生,“是你吗小妹妹,之前被烫伤了?”
元诗婳绷着肩,背脊挺的笔直,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的呼吸就下意识屏住。
他很白,鼻梁高挺,是亦正亦邪的面相,偏偏又生了一双桃花眼,头顶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来。
他的唇薄又红。
江誉冲她单挑了一下眉尾,唇角勾起的笑意又傲又邪,“你叫什么名字?”
元诗婳瞳孔颤了颤,冷肤玉脂,嗓音有些轻,“我叫,元诗婳。”
江誉哦了一声,“元诗婳,你名字很好听啊,你爸妈给你取的?”
元诗婳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没见过她爸妈,从她有记忆起,就是舅舅舅妈跟她在一起,关于她的爸妈,没有任何消息。
江誉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进来了,拎着好多袋药,“江队,你的药。”
“行,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江誉挥挥手,“辛苦了。”
江誉把药袋搁在桌子上,让白矜雾看看。
随后他起身,走到元诗婳面前,蹲下来,昂着头,喉结凸起,“能方便看一下你的膝盖吗?”
等等,他怎么突然就过来,还蹲在她的面前?
这离得,也太近了。
元诗婳的心跳蓦地加快,砰砰直跳,下意识拖着椅子往后滑了滑。
她不太敢看江誉的眼睛。
那双眼睛炽热,漆黑,像是藏着一股欲烈的火焰。
就这么看过来一眼,元诗婳就受不住了。
白矜雾看她挺紧张的,出声告诉她,“没事,给他看一下,他是医生。”
严格来说,江誉也有军医的身份,只不过他大多数时候的角色不是这个。
虽然水平比起陆君凌,差了挺多,但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谁跟陆君凌比,都会显得无比逊色。
所以可以接受。
元诗婳哦了一声,她微微弯腰,开始挽自己的校服裤腿,“不好意思,我,我有点紧张.......”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觉得疤痕丑,不想让别人看到。
江誉的语调何其散漫,“小朋友,紧张什么,我看起来是会吃人吗?”
元诗婳的脸蛋缓缓染上了红晕,嗓音低低的,“没,我就是觉得.........太丑了。”
她垂着眼,一点点把裤腿抬上来,露出细瘦的小腿,膝盖处有一处挺大的疤痕。
紫青色,和冷白色的皮肤比起来,很是刺眼。
江誉认真看了看,又看了看她的手肘处的伤,“哪里丑?明明很好看。现在的小朋友想的还挺多啊?”
元诗婳抿着唇不说话,一旁的白矜雾脸见到这一幕,唇角在无人的角落勾了起来。
看完了,江誉起身,活动了下修长的脖颈,“伤还可以,没多大事,这些药回去好好用着,放心,不会留疤,但每一顿都得涂。”
这些药都是他和陆君凌合资创立的实验所最先进的药物,价值千金,一药难求。
这里面,装了五大袋。
元诗婳想着他站起来了,她是不是也得站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抉择,“那个,请问一下这些药多少钱?我——”
“没多少钱,送你了。”江誉的语调拖腔滑调的,“就当是今天吓到你的礼物。”
白矜雾偏着头,这才想跟他算账,“陆君凌呢?怎么不是他来?”
其实本来她叫的是陆君凌。
陆君凌来给元诗婳看,她放心。
这话别人听到了,估计又得呐喊了。
什么病啊,还得陆君凌亲自来看?
哦,原来只是最普通的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