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的行路,对邓书依来说,仿佛过了一生一世。
她原本光鲜亮丽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衣衫脏污,发丝凌乱,连手机也成了无用的摆设。
好不容走到一个看起来有人的小镇。
眼前的这座小镇,是她在这片陌生古代土地上唯一的希望。
“好饿……”
当包子铺的香气扑鼻而来时,邓书依眼前一亮,直奔摊位而去。
她连声都没吭,抄起一个白馒头就往嘴里塞。
咬了两口松软的馒头,完全不顾形象,恨不得将一个馒头全部塞进喉咙里。
一个不够,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馒头没有馅,更无调味。
如果是搁以前,邓书依肯定连正眼都瞧不上。
但是她从来没试过那么久不吃饭,一口气吃了五个大馒头才感觉到肚子里的饥饿感缓解不少。
“姑娘,五个馒头,给我十个铜板就可以了。”
“我……”
“我没数错,十个铜板,给钱呐!”
邓书依满嘴馒头,怔怔地看着老板。
她的手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掏出来的却只有一部完全没信号的手机。
碎银子?
铜板?
她身上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包子铺老板的怒吼让她瞬间僵住:“喂!拿了东西不给钱?”
邓书依说不出话,只能将嘴里的馒头碎咽下去,眼神拼命躲闪。
包子铺老板看邓书依一身奇装异服,又拿不出钱,当即怒不可遏,随手抓起一根棍子就朝邓书依挥去:“没钱还敢抢吃的,看我不教训你!”
邓书依吓得转身狂奔。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镇上的一条阴暗小巷,直到体力耗尽才停下。
身后传来包子铺老板的怒骂声,她慌忙躲进了一只发臭的馊水桶里。
臭气扑鼻,邓书依咬着牙忍耐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她的心砰砰直跳,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缓缓从馊水桶里爬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她,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邓书依狼狈地靠在巷子里的墙边,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我到底要怎么活下去……”
邓书依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无助过。
在现代就算她当不成大明星,但是至少不会如此狼狈,眼下这里于她而言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也许她还没有得到炉鼎这个宝贝,自己就先饿死在这里了。
越想越难受,邓书依哭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丫头,看你这样子,怕是饿了吧?跟我回家吧,我家有热饭热汤。”
邓书依抬头,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大娘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目光慈祥却带着几分打量。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梁大娘微微一笑:“你这样子,若没人帮你,怕是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跟我走吧,吃饱了再说。”
这个大娘看着面善,但又不确定她是不是别有目的。
邓书依犹豫片刻,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眼下——
连吃饱肚子都难,她真的别无选择了。
邓书依跟着大娘去了她的家。
梁大娘家坐落在小镇边缘,是一座简陋的小院,院墙略显斑驳,但地面干净整洁,显然是被用心打理过的。
屋子虽小,陈设简单,但井然有序。
灶台上还留着做饭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香。
“进来吧,丫头。”梁大娘招呼道,顺手将门轻轻掩上。
邓书依警觉地扫了扫四周,才缓步迈进屋内。
梁大娘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和几块贴饼子,放在桌上:“先吃点吧,看你饿得不轻。”
邓书依坐下,双手捧着粥碗,香气扑鼻而来,热气暖了她苍白的脸。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饥饿,低头开始大口吃起来。
浓稠的米粥滑入喉咙,饼子的麦香在口中化开,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梁大娘笑着摇头,又递过来一块饼子,“看你这样子,怕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吧?”
“谢谢您,大娘。”邓书依稍稍放慢了速度,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彻底吃饱后,邓书依才缓过劲儿来。
不多时,梁大娘翻出了一套衣服递给她:“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吧,这身味道太重了,怕熏到人。”
邓书依接过衣服,低头一看,眼神顿时有些发怔。
衣服的质地虽然普通,但边角的针脚却异常细密,像是机器缝制出来的,和她印象中古代的手工刺绣完全不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服的缝边,抬头问道。
“大娘,这衣服……是手工做的吗?”
梁大娘一边整理着篮子,一边随口说道:“这衣服是萧将军让绣娘们用一种新机器做的。你是外乡人,没见过也不奇怪。如今北境人人都有新衣穿,这多亏了将军送来的布料和机器。”
“萧将军?”邓书依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大娘停下手里的活,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敬佩。
“萧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人啊!年轻有为,带兵打仗无人能敌。不光如此,他还心系百姓,这些年想尽办法让我们日子好过些。要不是他,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力气活着!”
这个萧北麟定然是得了宋蓁蓁的帮助!
看来……宋蓁蓁给这边传送了不少好东西。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将这无谓的遐想抛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尽快安顿下来,才能继续探寻宋蓁蓁的秘密。
临睡前,梁大娘拍了拍邓书依的肩膀,笑着说道:“丫头,安心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大娘,谢谢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哎,谢什么!你一个外乡人来这里自然有诸多不便,我梁翠花能帮自然帮的。”
梁大娘的目光柔和的说着这切,却在转身的瞬间带上了几分思索。
她看了一眼院子里那间空了许久的侧房,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
这姑娘看着行为举止,穿衣说话怪怪的。
模样却是白白嫩嫩,一等一的好。
她家虎子都快三十了,脑子不灵光,若是能和这么水灵的姑娘成亲,这几年压在她心里的石头也可以算是彻底放下了!